麻烦。”
李倜远根本不在乎这些:“大富大贵凭的不是运气,是法律边沿的暴利生意,是灰产业儿子。那些有钱的资本家要真个个都有良心,也不会发家致富到可以一个人成立一座城,碾死所有穷人。”
他停了停,“世界的本质就是不公平。但阶级之间的根本分层不是家庭出身,是有没有一颗要么死,要么大富大贵的心。”
社会没有人想的那么简单,话糙理不糙,李倜远比楚昀更接近真实的运转法则,他因此更有话语权。
吃完饭已经9点。楚昀把碗筷放到一只不锈钢大盆,拿到洗手间,接了水去刷。李倜远穿好衣服裤子,接了唐武的电话,约他去北京路俱乐部喝酒,人就走了。
临走前,楚昀还蹲在洗手间小小的空地边上刷碗。
住这种廉价的房子。最大的优点是租金便宜,最大的缺点就是吃喝拉撒都在一个空间,无法避免。
他的裤子有些小了,圆润的屁股包裹在里面,显得格外翘,半截腰露出来,一点点白白的皮肤像是月牙糕点,很惹眼。
李倜远在门口停了半分钟,想开口跟他打个招呼。
最后什么都没说,还是走了。
关门声在一墙之隔响起。
楚昀刷完动作一停,什么都没说,继续干手上的活。
他和李倜远不是同枕而眠的关系,两人各取所需很好,没必要打破界限。
将碗筷刷干净拿到外面,楚昀坐在床上,想了半天,还是给老家那边打了个电话。这两年小城市发展的不少,楚昀刚出来时家里还在用电话,扯非常长的线,有时候信号不好还会接不到,连拨号都需要挨个去按那些透明的键。
这两年农村也发展起来,家家户户盖了自建二层小楼,大家也用上了手机,虽然移动网络不是家家都有,至少打电话方便许多,不用专门跑到客厅去接。
时间还不算太晚,这个点楚春来没有睡,正在院子里收拾玉米。
父子俩很少通话,当年楚昀说要和张曼文在一起,爷俩儿更是吵了一场架,几乎父子情决裂。他并不是不想让父亲再婚,只是张曼文他妈是人人知道的捞金女,一辈子就没有个定性,从年轻那会品德就不是多好,还被不少人骂是老婊子就会勾引旁人的老公。
如果父亲是和一个品德较好的女性结婚,那他肯定不会反对。但张曼文他妈确实不算良好的结婚对象。何况张曼文也不想让老实憨厚的楚大叔被骗,两人就来了这么一出,拆了父母的婚。
如今也过了好几年,楚春来渐渐忘了方春花这茶,对儿子也就没有那么大的气。
楚昀跟父亲聊了两句身体,知道老楚最近忙着收玉米,在家晾干了卖到粮食场去,就嘱咐他不要太累,注意身体。
楚春来对儿子没什么可说。楚昀大了,不再像小时候那样是个小孩什么都不懂。当爹的也不情愿让别人四处讲究儿子是个双性,是个畸形,干脆避之不谈。
父子俩在电话这头那头沉默了很久,楚春来问:“你和张曼文啥时候要孩子?前两天我见她妈了,听说嫁了个家里养牛的,没过两年就把人家那汉子的家底全都买了五金,祸害的没钱买麦子,人家都说她是个败家妇女。”
楚春来自己也是没想到的,“唉,当初觉得这楚春花长得漂亮,是个挺好的娘们,哪想过这么多?那时候你说张曼文他妈不是好人我还不信,如今瞧见那放牛的一家钱都被祸害过我才信了。如今爹也后悔啊,当初娶了那个女的,恐怕咱家也得丢了老底。你说她咋是个那货?那不要脸呢,净祸害老实本分的汉子!”
楚昀对他爹说的这些无法评价,本身也跟他没关系:“你自己知道就行了,这些话别往外边说,让人知道了得讲究你。”
“我往外头说啥?我现在就觉得幸亏听了你的,要不然得后悔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