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昀闭上眼睛。脑袋往左转,他又一次在黑毒蛇的面罩之下闻见了和李疯子同样的烟草气味。李倜远抽的烟很特别。那种味道是和市面上任何一种烟草都不一样的,至少他闻够了劣质的,刺鼻的香烟,像这样充满甜味的还是头一次见。
雪白的肉体持有在人间,他的阴茎软趴趴的垂在一边,一条大腿微微曲起,任由黑毒蛇的手掌抚摸着他光滑平坦的肚子。
楚昀不知道面具之下是怎样的一张脸,那个人会是李倜远吗?他也不太清楚,至少没有百分百的确定。
长长的尾灯在墙壁上拉出一条流线,片刻之后,他的头发被汗液全部打湿,只剩下慢慢平息下来的呼吸,在整间小旅馆中环绕。
目光穿过面具下那双黑眼睛,楚昀没有摘掉对方伪装的意思,只是手掌抚摸着那个阴暗诡秘的面具,问:“你是我想的那个人吗?”
黑毒蛇没有讲话,他用眼神询问楚昀,你想的那个人是谁。
楚昀没有给他答案。在这样的眼神交媾下,他们再一次回忆起刚才那紧紧相连的感觉。两双眼睛碰撞在空气之中,又一次重复了一遍做爱时的纠缠。
已经不需要任何言语上的交错,隔着面具凝视对方,楚昀找到了那个答案,他已经知道了强奸他的人是谁。
从没有过这样的兴奋,头颅之中始终回旋着高潮的灿烂光明,而当他平息下来那种让人羞愧的理智又会将他掩埋在沙暴之中,四周都是镜子,每一面都映衬着他的荒淫欲求。
楚昀忽然被一种无法抵抗的压抑席卷了全身,从黑毒蛇强壮的身体上翻滚下去,他的眼睛透过窗户看向外面的夜,过了很久很久,眼睛里透出玻璃液体一样浓稠的阴郁。
“我讨厌我的身体。”楚昀对这个夜说,“它让我迷失了本性,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我生活的地方非常贫瘠,一辈子也出不了一个让所有人都骄傲的存在,我想要变成那个被所有人刮目相看的人,所以来京港打工。但这座城市充满了太多邪恶的罪,也可能是我自己有问题,我越来越感觉自己沉沦在这种性爱的高潮里,不停的向下坠落,我感觉太好了,我不舍得放弃。”
黑毒蛇两只手枕在脑袋下,看着天花板,在今晚只做一个合格听众,不解惑他的任何问题。
“我的婚姻走到了尽头,但我并不后悔。因为这是无车无房的我能做的最后一件成全,总不能以婚姻之名束缚张曼文一辈子,阻止她追梦。”楚昀想到了在楚家河发生的那些事,难免感慨人生无常,“那时候我很讨厌父亲的不作为。总觉得他每一天都是在混日子,后来他说要和方春花结婚,我觉得他是在扯淡,因为他们两个人根本就不相配,只是在白白浪费功夫。”
“后来我明白了,感情上的事没有对错,也没有合不合理。只是两个人看对了眼,想要生活在一起而已。我和张曼文在一起,在京港的每一天活的都像一只蚂蚁,战战兢兢,不被有钱人踩在脚下,我们一边痛恨这座城市的繁华与灯红酒绿,一边享受于和狭小老家完全不同的靓丽风景,和所有来这里打工的年轻人一样,我们痛恨有钱人,却又渴望成为有钱人,因为钱是能解决问题的根源,钱是治病良药。”
他说的这些黑毒蛇从来就没有想过,他也不存在这种观念。
两人的出身原本就天差地别,甚至对李倜远而言,金港的郊区就是他印象中的农村,虽然高楼林立,但那种破旧还是让人满眼唾弃,他甚至从小时候就想不通人在那种破烂环境下是怎么活下去。
他觉得,他们喝的每一口水里都掺杂着过滤不干净的泥,连干净水都喝不到的地方,人又怎么会幸福?
楚昀的世界对他来说太渺小了,也太遥远。
李倜远根本想象不到那是一个怎样贫困的地,也许是个破山村,也许是个连火车都通不到那里去,只有人来人往的大巴载着沙丁鱼罐头一样的人天天穿梭其中,反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