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进来时那个漫天黄沙的方向。
四只大鸟纷纷唳了起来,在空中盘旋了一圈,也飞了出去。
同他们一比,小鸟和小羊这两种动物就显得落后许多。
大鸟和小兽都消失了,小羊的大眼睛还一瞬不瞬地看着荆白,荆白从那双乌溜溜的眼中看出一丝不舍的神色,它长长“咩”了一声,迟迟不肯动身。
有人忍不住笑了起来,荆白看了一眼周围,发现只有他们六个人的动物还停留在原地,崔风的小鸟绕着他的头一个劲地打转,嘴里还发出嘶哑的呱呱的叫声,实在说不上好听。
凤琴抿着嘴笑了起来,和崔风这只鸟一比,她那只鸟不知机敏多少。她虽然不知道不同的鸟代表着什么意思,但是强悍灵巧的动物,总比弱小无力的好。
宋不屈的小羊也不肯走,一直在他脚边打转,宋不屈没办法,只好又蹲下来摸它。
窦松就站在它旁边,脸上半是得意,半是不耐烦,看宋不屈又蹲下来摸羊,终于忍不住道:“你们有完没完了,没看人家说急着开工呢……”
宋不屈抬头瞪着窦松,他对动物很有耐心,对人显然就差了许多:“你算哪根葱?工头都没说话,你倒急起来了!”
窦松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年轻人,拳头捏得咯咯直响:“你——”
中间人就在一旁看着,他虽没出声阻止,也不代表窦松敢当着他的面放肆。他恨恨地看了宋不屈一眼,喘了几口粗气,走开了几步。
凤琴身边的大汉也是满脸不耐,凤琴脸上带着笑容,低声和他说了几句话,他的脸色才算好了起来,手还在她腰上摸了一把。
凤琴脸上露出一个像是羞赧又像是嗔怪的笑容,递了一个眼神给他,就不说话了。
荆白的小羊也不肯走,绕着荆白的裤腿打转,荆白没办法,只好学着方才宋不屈的动作,轻轻摸了摸它的头。
小羊享受地仰起脸,又蹬了噔蹄子,这才肯出发。
宋不屈的小羊是最粘他的,直到崔风等人的三只小鸟都飞走了,荆白和方兰的羊也消失了,他的羊才慢悠悠地开始动身。
中间人这时又不像方才一样催着他们了,他耐心地等待着,直到宋不屈的小羊慢吞吞的背影的消失淹没在那道界限背后的黄沙中,他才点点头道:“行啦,可以出发了!”
他这才动身,带着众人往吴山走去。
吴山虽不高,但也不是那种几步就能爬上去的矮山;这里的山路连青石板都没铺,杂草众生,走起来十分吃力。
众人肚子空空,刚起床时还不觉得怎样,还没等爬到半山腰,就都觉得肚子咕咕叫了,走不动的人虽然拼命想跟上,速度却也忍不住逐渐放慢,同带头的中间人不知不觉就拉开了距离。
这中间人走路速度十分稳定,他在平地上走多快,在山路上也是一样的速度。但对一般人来说,平地和山路需要消耗的体力可谓天差地别,这时还能跟上他的人,就显得很突出了。
即便是空腹,这点体力的消耗对荆白来说也不算什么,他稳稳落在中间人身后,而紧跟着他的,出乎意料地,不是体型看上去很威猛的窦松等人,也不是宋不屈那样的年轻人,而是第一天进塔的,那个看上去足有五十岁的中年人。
窦松、宋不屈、眼镜男这些人都落后了十几米远,属于第二梯队;像凤琴那种一看见山路就脸色发白的,现在更是不知道去了哪里。
第一梯队,只有荆白和这个年纪不小的男人。年龄似乎没有给他的体力带来劣势,微黑的皮肤上甚至看不出几分疲惫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