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父子闹翻的事情已经在圈内人尽皆知,这场恶战最终只会以其中一方进监狱收场,加上江恒手段强硬毒辣,所以,江渡岳的确可能“回不来”。
但他明白这些日子里江渡岳的良苦用心,也实在不忍说些有的没的去刺激沈匀霁。
“恒润的股东大会?”
沈匀霁心中已经明白了三分。
怪不得他昨晚会问自己那个问题。
原来今天是他的背水一战。
他想罢黜江恒这个董事长,但若是股东投票没通过,那他可能就是被踢出恒润的人,这样一来,他俩就要“颠沛流离”了。
“我知道了。”沈匀霁轻声回道,“谢谢你。”
“没事。”
韩明没有说再见便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沈匀霁仍然惴惴不安。
她希望江渡岳可以不要那样“拼”,失败也好,流浪也罢,她已经不在乎了。
只要他可以平安归来就好。
她越是这样想,时间就越难熬,做事也心不在焉。
由于她昨天错过了最后一场期末考试,现在只能发邮件联系老师,请他安排补考。
但只是一封小小的邮件,沈匀霁楞是写了半个多小时才写好。
所幸教授知道她是个很刻苦的学生,得知事情之后,他很爽快地答应帮忙。
补考日期被暂定在了8月20号,沈匀霁看着日期,又陷入了沉思。
那个时候她和江渡岳会在哪里呢?
如果他们要“逃离”这里,是不是还要偷偷摸摸溜回沪市考试?
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心乱如麻,思虑万千。
最后,她想到喉咙都有些发干,只好站起来去厨房烧水。
她接了满满一整壶水,打开了电水壶的开关。
滋——
静音电水壶不称职地发出了声响。
沈匀霁靠在墙上,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这壶里的水,被放在小火上慢慢煮炖,备受煎熬。
咕嘟咕嘟,随着沸腾的水声响起,开关“啪”地跳起。
也就在这时,她忽然隐约听到手机响起的声音。
她立刻跑进客厅,用最快的速度接通了电话。
“喂?”
“阿霁,收拾一下东西,我一个小时后到家,然后我们就走。”
是江渡岳的声音。
沈匀霁没有多问,只是应道:“好,我等你。”
她想,看来是要“浪迹天涯”了。
也没什么不好,如果有江渡岳在她的身边,那在哪都无所谓。
冬日里下过雪的海滩,春天时花海遍野的草原,炎夏里静谧清凉的山谷,或是秋风吹过时铺满黄叶的长街。
只要他在,即便是普通的日子,她也可以和他去看这个世界,可以两人三餐四季。
她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还有一个小时,她要赶紧收拾一些东西。
她打开储物室的门,拿出了当时搬家用的纸箱,麻利地把它们撑开,然后分别铺上了干净的白纸垫底。
接着,她开始逐一打包日常用品。
碗筷带两套就行,卫浴用品也要带上,至于被子,可能只能暂时先拿一床走……
她有条不紊地打理着,在江渡岳打开家门的瞬间,她将最后一个电水壶放进了箱子里。
“阿霁。”
沈匀霁回头,和江渡岳目光交汇。
江渡岳穿着正式而熨帖的西装,英挺而笔直地立在门口,完全没有“败者”灰头土脸的样子。
沈匀霁忽然觉得眼眶酸酸的,却还是扬起了浅浅的微笑:“你回来了。”
江渡岳垂眸,温声道:“嗯,我回来了。”
沈匀霁知道现在不是煽情的时候,她指着箱子道:“行李已经收拾好了,我们赶紧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