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是肌肤的延伸,房屋是体温调节机制的延伸,船只和马车是腿脚的延伸……
所以从某个程度来看,虚空也应该是人的延伸。
作为头脑的延伸。
“……”
安普尔思考着如何从虚空的角度来解释传播现象,以及那句课题的核心命题——媒介是人的延伸。
红发学者于是伸出手轻轻敲了敲桌子,想了一会后,她的指尖划过棕红色的发丝,轻轻抚摸到自己的脸颊上面,柔软的唇瓣,挺翘的鼻梁,湿润的眸子,还有藏于其中的大脑……
延伸。
到底是从哪里延伸而出的呢。
如果要是研究人的头脑的话,唔,总感觉会直接被隔壁风纪官捉走吧,不如写得再形而上学一点。
安普尔很快定了主意。
*
因为安普尔沉迷写作业,艾尔海森连着几天都没看到她的人影……大抵是课也补完了,太太最近连教令院都没有来一趟。
“……”
银发青年周遭的气场莫名低沉了一点。
实话说,艾尔海森现在要做的事情也不少。
人生需要合理的规划。
在明确什么东西对自己而言是重要的之后,那么需要纳入计划的事物也变得多了起来。
譬如说,要是现在能从头加入大贤者的所谓计划,早日解决那位神明的麻烦,然后结束须弥社会的动荡局面,达成在故事开始前的和平也是不错的主意。
他所追求的很简单,过上一段平静的生活。
以及,艾尔海森不可避免需要追究的一件事。
灰绿色短发的青年神色平静而冷淡,微微攥紧了手中的那份资料纸。
他一直避之不及的一件事——
——安普尔的死因。
非自然死亡。
安普尔的病情来势汹汹,但是给她检查的医师们又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疾病,只能保守地先给少女开点药,然后让她在健康之家住着,清淡饮食,并且注意休息。
“病因是……死亡记住了她。”
智慧的神明伸出了手,给出了她的答案。
但却依旧没有任何真正的解决措施,最后也只是那位神明动用了自己的力量,暂缓了一会安普尔的严重病情。
*
其实,事情开始的某天稀疏平常。
只是红发学者回来得稍微晚了一点,等艾尔海森走出书房的时候,才发现她原来一直蜷缩在沙发上休息。
“……累了吗?”
银发的书记官微微弯下腰,伸手摸了摸太太的额头。
有点烫。
“唔……不知道,好像是感冒了吧?”安普尔昏昏沉沉地回了一句。
太太的脑袋蓬松又柔软,被艾尔海森伸手摸了两下,结果最后变得有些乱糟糟起来。
她小声嘟囔了两句。
“艾尔海森,你先离我远一点吧。”红发学者带着鼻音地,轻轻说了一声,“别被传染啦。”
文弱(?)的学术分子假装没听到她说了什么。
毕竟他一只手就能拎起十个她,更别提用两只手把一个她抱起来,银发男人的动作里带了点别人难以想象的温柔。
“早点休息。”艾尔海森微微低下了头,于是如平常一般说道。
“……嗯,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