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
艾尔海森于是起身出去了一趟,突然冒出来的男人吓了犯困的晚间医师一跳,安普尔甚至听到对方结结巴巴地喊着书记官晚上,不不,早上好的声音。
然后那位医师就进屋来开灯,又给她拿体温计测量温度,还做了一些别的杂七杂八的检查,最后在病历簿上记录下现在的身体症状。
她的余烧还没有褪完。
安普尔的面色有些不正常的潮红,但是精神状态却无端好了许多。
这并不是一个好的征兆。
“艾尔海森……我刚刚做了好多梦啊,梦连着梦,走在里面就像是万花筒一样,我还看见了小星星……它的毛软软的,靠在我的腿边,蹭来蹭去地跟我撒娇……”安普尔半靠在床头上,然后轻轻地说道。
那是太太的猫。
猫很可爱。
她也爱猫。
“嗯。我知道的。”艾尔海森没有回太多的话,但是却应着她的每一个话题。
太太的思绪向来飘来飘去,她的梦也是千奇百怪的。
这些他都知道。
咚咚——
医师敲门后把药端了进来,艾尔海森不知为何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这么对她说道:“喝药吧。”
药是苦涩的。
安普尔原本就不喜欢苦的东西,但在健康之家待久了之后,似乎她的味觉灵敏程度也已经下降了不少。
红发病人还在努力回忆着刚刚梦境里的内容,所以她一边乖乖喝药,一边嘟囔着两句别人听不清的东西。
过了一会,安普尔突然又茫然地问道:“……艾尔海森,你怎么还在这?”
“我看着你。”
银发男人的回答更加简化了一点。
让她摸不着头脑。
“你看着我?咳咳,在健康之家做陪护太辛苦啦…你可是身娇体弱的学术分子,不如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红发病人于是笑了起来,咳嗽几下后打趣地说道。
“……”
他的神色有点不开心。
本来平常就是面无表情的高冷学者,现在更是散发出一些生人勿近的气场。
安普尔愈发想笑。
“咳咳咳。”
但是她一笑就要咳嗽,喘不过气来,只好先把药碗放到旁边,在他的扶持下靠在怀里,努力平静下来呼吸。
呼——
艾尔海森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后,安普尔才感到自己慢慢好了起来,想要坐直身体的时候,他却还是没有松开手,灰绿色短发的男人就这样沉默地紧紧抱住了她,这算得上是一个略有些强硬意味的拥抱。
“怎么了吗?”安普尔颇为困惑地问道。
“没有。”
什么都没有。
所以他什么都没说。
“这样啊……”
安普尔又弯起了眼睛。
此前她已经昏昏沉沉了半个月左右,手臂摸起来还能感到有些硌得慌。
瘦了很多。
“我想回家了……艾尔海森。”她附在对方的耳边,像是撒娇一样地说道。
家。
因为太太的病情反复无常,最近家里的东西都落灰了不少,艾尔海森这半个月除了拿东西,也没怎么回去好好整理一趟,但他现在还是能很镇定自然地说道:“等你病好之后,我们就回去了。”
安普尔靠在他那温暖滚烫的胸膛边,能够听到爱人那熟悉稳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