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暴怒的父亲,哭泣的母亲,严琅狠着心,直挺挺的跪在地上,垂在身侧的拳头攥紧,一句话也不说。
他余光看向一旁的书房。
看见自己的儿子和他的发小在家里沙发上乱搞,两个长辈就算再生气也不可能让别人家的孩子出气,就把何瑞关进了书房里。
“你们!”
书房里,何瑞清清楚楚的听见了外面鞭子抽在身体上的声音,撑着门,不住的发抖,连呼吸都带着心脏一起疼起来。
他终于忍不住了,用力拉着锁上的门,大声说,“叔叔阿姨,都是我的错,别再打他了!”
“何瑞你别说话!”一直一言不发的严琅突然吼了一声,特别紧张的盯着书房的门,刚刚在爸爸面前的那种豪横和冷静也不复存在。
事情牵扯到何瑞的时候,他就会变得尤为关心,生怕一不小心就伤害了他。
严琅爸爸看见这一幕,气笑了,捂着胸口,用鞭子指着跪在地上的逆子,“好啊,好啊!你有骨气,你够硬气,是吧?我马上就跟他爸妈说,你们两个别想再混在一起!”
一提到这个,严琅瞬间就慌了,跪在地上往前膝行了几步,抓住父亲的裤腿,“老严,别去!你别跟他爸妈说,我求你。”
这个事情只在他父母这里还有的转圜的余地,他知道自己的父母只是脾气大,一时想不开很容易生气,但只要他好好的跟爸妈说,让父亲母亲知道,自己不是一时兴起,而是真的想跟何瑞一辈子走下去,他相信父母最后还是会理解的,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
但是何瑞不一样。
何瑞从小家里家教严,严格到每天穿什么衣服,吃什么东西,喝几杯水,跟哪些人见面,去哪些地方,要遵守哪些礼仪,都是由家里人说了算,他没有自己选择的空间。
只有上了大学何瑞才真正的得到了片刻自由。
他家里人才真的叫一个慈眉善目,蛇蝎心肠。
如果让他们知道自己家里的独子跟男人混在了一起,绝对不会放过何瑞的。
严琅的爸爸还在气头上,见他居然还为了一个男人苦苦哀求自己,更是激动不已,“你、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你们两个可是男的!”
严琅死死咬着牙,“那又如何,我就是爱他。”
“混蛋!”
手里的鞭子刚举起来,还没有挥下去,就听见书房里传来“扑通”的一声,好像是人倒在了地上。
严琅睁大眼睛,瞳孔狠狠的颤抖了一下,突然放弃了所有的抵抗,像疯了一样冲起来,跑过去砸书房的门,边砸边哭喊着,“何哥!你怎么了,你是不是不舒服啊?你别怕,我一会儿就进来……妈!把门打开!他摔倒了!我求求你把门打开……”
听着他撕心裂肺的呼喊,严琅妈妈也是心如刀绞,手里紧紧攥着书房的钥匙,又害怕丈夫会因此生气。
严琅现在已经满脸是泪水,但是眼神依然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坚毅,直接走过去,跪在母亲面前,哀求她,“妈,我求求你把钥匙给我,我好担心他,让我进去看看他,我求求你,妈妈……”
严琅的母亲手在颤抖,眼神里带上了泪光,一眨眼,眼泪就流了下来。
到底还是心疼自己儿子这份飞蛾扑火的情谊,女人一咬牙,还是把钥匙给了他。
严琅连滚带爬的跑起来,哆嗦着手去开门,好几次钥匙都差点没插进锁孔里。
哆哆嗦嗦把门打开,他几乎是一脚把门踹开的,冲进去,就看见了倒在书桌边上的人。
“何哥!”严琅尖叫一声,冲过去,跪下,手足无措的看着地上的人,“你怎么了……我、我带你去医院……”
说着,手上非常温柔,小心的把人抱起来,匆匆往外走。
望着儿子膝盖上的灰尘,跪的有点久了,汗水都在膝盖上洇出两个濡湿的痕迹,严琅父亲脸上僵住,脸色好几番变化,最终化作沉沉的一口气,叹出。
风风火火赶到医院,其实问题并不太大,就是过于紧张,加上书房的空气不流通,一时有些应激反应罢了。
给他喂了一点点药,让他休息了一会儿,何瑞很快就醒过来了
醒来的时候,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