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
他越想越气,啪地把面膜拍在脸上捋平,打开水龙头恶狠狠给自己搓内裤,仿佛自己撕扯的是段章的脸皮,偏偏此时浴室门被用力敲响,来人带着隐忍的怒气,问他:
“怎么大半夜还占着浴室?”
“操,”安意把牙齿磨得咯吱响,面膜因为表情管理的失败也不再服帖,在脸上皱成了滑稽的样子,“我不能用浴室?这房子是你的?”
“你到底在干什么?”
段章提高了声音质问,安意用更大的音量回击:
“你管我干什么!唔……”
肌肉运动的幅度太大,面膜不堪重负,从脸上滑落下来,坠在洗手池里,两百块钱就这样打了水漂,连个响都听不见。
他得卖多少个图包才能赚回来啊。
安意拿着内裤僵在原地,只觉得自己的素质也跟着面膜一起消失了,遂一把将面膜从池子里捞起来,抡圆了胳膊甩到门板上,啪的一声,门瞬间长出一张脸且身价+200。
他气得直哆嗦,梗着脖子对门外吼:
“你是不是有病啊?!大半夜用什么卫生间?!”
面对恶人先告状,段章的脸色沉了又沉,再也忍受不了,搭上门把手就要强闯浴室,却发现门早已被反锁,安意嗤笑一声,把内裤拧干的力气大到快要崩断缝线:
“嗱,有本事把门拆了,我今晚就睡这,你拿个矿泉水瓶解决吧。”
“你……”
“啊?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人这都憋不住吧?”
安意把内裤抖开撑上衣架,随手往挂钩上一放,慢悠悠洗手:
“哦,我是不是说错了?矿泉水瓶多余了,你上阳台捡个啤酒瓶回来呗,那个口径合适。”
段章额头青筋暴起,一拳捶在门板上,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把话挤出来:
“这扇门在外面也能锁,你是现在出来,还是在里面关到死,我随你。”
“你!”
安意说不出话,看看镜子里只穿着一件睡袍的自己,又回头望望完全不适合生活的卫生间,非常窝囊地偃息旗鼓,还把面膜从门上揭了下来,强忍着心疼扔进垃圾桶,小声退让道:
“你让开,我出来了。”
刚把反锁解了,段章就直接开门冲进来,握着他的肩膀往外甩,他好一阵趔趄,差点翻到客厅沙发上。
“你干什么你……嘶,好痛……”
安意有一肚子脏话要说,但力量上的悬殊差距还是让他暂且闭了嘴,一想到那个大块头可能真的会把他从窗户里丢出去,安意瞬间安静如鸡,默默倚在沙发上给自己揉肩膀。
不就是高点壮点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段章进了浴室,把握在手里很久的几个卫生纸团丢进马桶冲走,因为长时间的等待,纸团中包裹的液体已经有点浸润出来。他看着手心皱了皱眉,挤了几泵洗手液揉开,仔细搓洗每一根手指,眼神余光捕捉到挂在一边的陌生衣物,定睛一看,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