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记不清楚,打小基本没庆过生。”
易晗峥闻言似是察觉了些什么,斟酌着开口问他,“我有个问题,大人小时候……是个怎么样的家境?我的家底大人都知道的,可我却从未听闻过大人的家事。”
“再平常不过的平民百姓家,至于为什么没听说过,因为我没再见过。”
“是为何?”
季鸣霄语气平静着道,“我七岁那年,父亲与人赌钱欠了债,被人追到家里乱刀砍死。母亲迫于生计,带着我一同去街上求有钱人收买,只是我年纪太小,没人乐意要。所幸其后遇上了恰好外出的师父,他对我感兴趣,顺道测了测灵根,就让我跟着他走了。”说着他话音微顿,“父亲姑且不提,以我如今在浔州的名声,却从未见过母亲现身,八成是已不在人世。”
易晗峥默默听着,适时感慨一句,“大人曾经居然是这么过来的……”
“嗯。”
这边易晗峥又继续低声念叨起来,“除了彭大人以外当真都是没眼光的,大人怎得能没人要……我若是在,花费重金、掏空家底也得将大人买到手的。”
闻言,季鸣霄好笑地看他一眼,“你那时还未出生。”
易晗峥不乐意着撇了下嘴角,“嗯是的……我也就随口一说,说来,可不能让大人给别人捡去了。”
季鸣霄不以为意着回他,“那倒是,或许冥冥之中真的自有天意。”
易晗峥听着笑出一声,“叫我难得觉得天意是个好东西。”
季鸣霄亦是弯了弯嘴角。
他二人初见只道是萍水相逢,再遇当做随缘而聚,而至今,加起来已有十一载之久,期间误会也有,隔阂也有,最终却道之缘定如此。
——
九月金秋,浔州城如同以往的每年那般,城内弥散着桂花沁人心脾的芳香。只不过,除此以外却与以往的每一年都不一样,城内各处都挂上了大红灯笼,满城都泛着喜庆的气息,热闹恢宏之势,比之新岁节那会也分毫不差。
说来还真不奇怪,浔州城内的浔渊宫宫主季鸣霄与探星楼楼主易晗峥要成亲的消息,早在八月份就传遍了大陆各个州域,无论是大街小巷还是犄角旮旯,就没有一人是不知道的。
要说原因,那自然不难理解,首先这二人是什么人物?那可是于咎通大战里声名最为显赫的两位新晋神明,人出名了,消息就传得远的道理没人不知道。而其次则更不难理解了,重点还得在与,这二人……都是男子啊!要知道,大陆上虽然没有言明,可同性成婚在各处总归是上不得台面的事情,过往里就算哪两个男子之间好上了,也不会这般明目张胆地行事,可他二人却是直接简单粗暴地向各顶流修者势力发了请帖,上边的意思也很简单明了——说直白点就是,他俩要成亲,你们看着有时间就来庆祝庆祝,没时间也问题不大。
消息甫一传开,上至各顶流修者势力高层,下至各州域平民百姓和路边乞丐,没有哪个是不目瞪口呆的。
不是说他易晗峥曾经天天往红鹊楼跑吗?怎么就莫名其妙地,把浔渊宫那位冰清玉洁的宫主季鸣霄拖下了水??
简直离了大谱!!
不过,这事儿摆在众多百姓那里,无疑是个茶余饭后的好谈资。平日里的生活太过平常与枯燥无聊了,一众人正急需这种惊天动地,而又造不成实际问题的大事件来搅得各州域不平静。
而其他顶流修者势力的话,既是接到了帖子,又怎有不去的道理?
——
“好了,这样大人的玉佩也戴好了。”易晗峥直起身来,笑盈盈地看着季鸣霄道了句。
季鸣霄抬手拨了拨腰际玉佩下的流苏穗,“晗峥,我知道你为何要把日子定在九月十二了。”
易晗峥闻言眨了眨眼睛,“是吗?我本来还想亲自告诉大人的。”
季鸣霄抬眼看着他微微一笑,“可我想起来了,这日,应是几年前你我二人于浔渊宫再遇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