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测过?”
易晗峥闻言,眼里的光竟飞速黯了黯:“爹不让测,说让我别想这些,多学学以后如何继承家业。”
季鸣霄默然不语。
凡界的事情他早已陌生,但却知晓各有各的选择与追求。当即,他不打算对常识多做解释,以免让易晗峥多了修道的念想,干涉人家家事。
——
自那日给易晗峥测灵根又过两日,这两日,易晗峥出奇地没来找他,倒让他有些奇怪。不过,眼看再过两日就有十日,按师父的说法可以回程,他不再多想。
从窗户可以望见皎白的月,眼下既是睡不着,不若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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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家家府的布置很赏心悦目,荷花于清池中亭亭玉立,鱼儿浅游水中。各处更有专门的花圃,鲜花婀娜多姿,芬芳馥郁。石子小路交杂于花草间,过者颇有神清气爽之感。
最终,季鸣霄驻足在一处假山前,心中不由想,若非自己方向感尚可,或许有摸不回去的可能。
正打算从旁绕开,突闻耳畔传来微弱声响。他耳力不差,站立少许便要默默离去。可这当口,却听距他更近的地方传来微弱一声抽噎,听声音,不过是个年幼孩童。
“……”
季鸣霄放轻脚步,绕到假山另一侧——其后果不其然正是易晗峥。
他本不该现身,可良好的修养让他觉得,远处少儿不宜的风月事不该由一个孩子旁听。
似是听见他踏过草叶的轻微声响,易晗峥抽泣的势头猛然一顿,慢慢仰起头来,原是干净精致的面容上,挂了道道泪痕,鼻涕黏糊糊搭着,好不狼狈,又可怜透顶。
对上季鸣霄一张面无表情的俊脸时,他愣了一瞬便不知所措起来,手忙脚乱从地上起身,一手正要往脸上胡乱抹几下时,被季鸣霄牢牢攥住,带他按来路回了自己的住处。
一路上,易晗峥默不作声,回屋后季鸣霄回头瞥他一眼,只见他紧抿嘴唇,呆站原地,脸上仍是一团糟。见状,季鸣霄随手捞过张巾帕递给他,随后亦不作声,拿起边上白日里未读完的书册。
易晗峥接过后粗略擦了脸,盯了季鸣霄半晌,突然开口:“我觉得娘这样被人欺负不好,那个商队的叔叔做法好奇怪,偏偏娘还不排斥……我与玉儿姐姐说,玉儿姐姐让我莫要多闻多问。可这好像不对……”
季鸣霄面上不动,手中书册翻过一页,话音淡淡:“莫要与旁人提起此事,尤其不能说你与我说过。”
易晗峥撇着嘴,不甘着问:“你也这样说,为什么啊?”
季鸣霄却不答了。
多日来易晗峥摸清了他的性子,若他不答,再怎么问也不会说的。最终,易晗峥只低声应了句:“知道了。”
——
两日后,季鸣霄返往浔渊宫。不出意外,在一角瞥见了探着个脑袋的易晗峥。
易晗峥这几日不怎么说话,想必是心有隔阂,无法轻易释怀。
季鸣霄最后看他一眼。
萍水相逢,这小孩日后如何,非是他该过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