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后悔也晚了。原本,他抱着能躲一日是一日、尽量不与人正面对上的想法,干脆地表明,要等浔渊宫宫主这尊大佛离去,他再依照委任行事。万一人家只当自己是个小角色,分毫不在乎了呢?
然而事与愿违,昨日他就收到了新消息,要求他今日必须在场,说是,浔渊宫宫主作为绘阵者,要亲自与他交代事情。
很好,有一瞬,他几乎想要撂挑子不干。
可事已至此,他还真躲不掉,第二天垂头丧气地,仍是过来了。
不过片刻,该来的人终是来齐了。点名要找他的浔渊宫宫主季鸣霄驻足在他面前,毫不拐弯抹角问他:“浪回宗既选了你,应是有布大型阵法的经验?”
他飞快点头,心里仍是疑虑的,盯着眼前人不敢多话。说来,浔渊宫宫主是个美人,只可惜,是个叫他心里直犯怂、半点旖念不敢生的美人。而这美人旁边,还站着那个让他头疼万分的小白脸。
见他答复,季鸣霄微微颔首,取了一卷东西出来,同他道:“既如此,多的不必解释。这一张是阵法大致的形,其余是其中较为复杂的……”
土行道人不敢也不可能分心。季鸣霄解释清楚后,卷回了阵图:“我按灯州的技巧改了部分阵法构造,应当精简些许。尽管如此,传送阵重建仍是不易,还望土行道人多上心。”
土行道人愣愣接过他递过来的东西,听着他的话,有点受宠若惊。他抬起写满难以置信的眼,好巧不巧,正望见易晗峥看着他似笑非笑。
他惊得往后一跳,只当这是个来秋后算账的。
跳完,他却见这人笑意更深了些。
“你你你……”他觉着有些难捱,嘴里直接蹦出来一句,“你要找咱的不痛快,好歹等传送阵建完了再说。”
话只说了一半。另一半是,建完他就跑去别的州域,跑哪都行,远离浔渊宫宫主在的浔州和探星楼楼主在的宁州就好,反正谁都别想逮着他剥削。
“找不痛快?”易晗峥眨眨眼睛,回问他一句。
土行道人揣着怀里阵图,像是揣着救命稻草,豁出去一般道:“哪有你这样的?对付不了咱,就把背后的大势力搬出来压咱。咱一介散修,讨个生计容易吗?”
易晗峥听着不由失笑:“我哪那么没出息,还找人给我撑腰的?”
“这……”土行道人支吾两声,才扬了声道,“反正那小盒不在咱这儿了,你要怎得,咱……咱也不怕你!”
“我不打算怎得啊。”
“那就来……”土行道人义无反顾,话说一半才察觉到有何处不对,忙疑出一声嗯。
“来什么?”易晗峥怀了坏心思,刻意回问。
“咱那个……呃,咱就是说……”土行道人揉着光秃秃的脑袋,似在绞尽脑汁思考。好在,他没头发,也不会因此想秃了头。
易晗峥自然不急,笑眯眯地安静站在一边等他后话。
气氛一时沉寂。季鸣霄默默听了许久,这会内心难免无奈,趁着间隙瞥过身旁人一眼。
这人生的好看,看着笑得很乖,但内里还藏了些狡猾,有点讨巧的意思。
季鸣霄正要出言,却听土行道人小心翼翼发问:“你不找咱麻烦?那你上次做什么要拿石头砸咱?”
易晗峥微挑眉梢,反问道:“不砸你,留着给许公子过年?”
“看看!看看!”土行道人猛然退后一步,高呼出声,“都承认是你砸的了,竟还敢说不找咱麻烦!你这小白脸怎能这般不实在?!”
易晗峥控制不住地笑出声来,往身旁人看过,瞳眸里盈着深浓笑意:“大人你瞧,这人真有意思,他居然试探我,还冤枉我,倒叫我委屈得很。”
委屈?季鸣霄看他一眼,完全没看出他有哪里显出委屈,恰恰相反,像是玩得很开心。他递给易晗峥一个“适可而止”的眼神,这才同土行道人道:“无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