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头:“我没事。”
真正有事的该是黎行,毕竟这里只有他一个活人。
季夏有些庆幸他还是跟来了。如果黎行一个人,被吃了怎么办?
一想到他的血和肉要被那些脏东西分掉,季夏莫名开始烦躁,背对黎行转过身,黑暗中刹那亮起两道红光,吓得路边小藤蔓呲溜跑了。
黑暗中垂涎的视线不知不觉减少,直至消失。
“不见了?”黎行疑了一声。
继续往前,就见不远处的矮屋门口,点着两盏硕大的白色灯笼。
他带季夏过去,走近后发现白色灯笼上用黑字印着“奠”,想必就是之前在镇口遇到的那支出殡队伍主家。
诡异的街道,危机四伏的马路,这丧主家估计也不简单。黎行此行任务仅为打探,不过多牵涉其中,再加上还有季夏要护着,几乎想都没想,转身准备离开这条路。
正这时,大门咯吱一声开了。
有人提着灯笼出来,亮光照到手上的一截衣袖上格外艳红,脖间好几圈银饰,额上绑着羽毛发带——是那支出殡队伍里吹唢呐的人。
当时隔着车窗没细看,男人出乎意料的年轻俊美,两侧眼角各有一抹夺目的胭脂红,似刚从戏台子上唱完戏,妆都没来得及卸干净,又像是与生俱来的两簇胎记。
“两位是?”季夏和黎行打量着他,对方也在打量他们,尤其是在看到季夏后,眼底浮起浓厚的兴趣。
“来这里旅游,不小心迷路了。”注意到对方的眼神,黎行侧跨一步挡在季夏身前,“我们这就回主路上去。”
“现在好像不行。”对方声音软绵绵的,颇有下一秒就要断气的错觉,他提起灯笼指向他们来时的路。
方才上山送葬的人回来了!
上山安葬、祭拜、封土,少说两小时起步,现在还不到一小时,怎么回来得这么快?
“主家好客,两位不妨进去歇歇脚。”男人推开身后的门,立马有两人冲出来,到路旁点燃鞭炮,噼里啪啦震耳欲聋。
走是走不掉了,只能进。
“夏夏,千万别从我身边离开。”黎行低声叮嘱一句,牵着他上前:“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男人垂着眼,提起灯笼做了个请的手势。
屋内进去就是间宽阔可容纳百人的院子,院子中央设灵堂、香案,案几上摆放着逝者的黑白相框,和季夏在车上看到的相差无几。
只不过,不知是不是他记错了,镇口看到的那张照片上,女人是笑着的,而眼下这张黑白照上,女人木着脸没有任何表情。
既在人家办丧事的时候登门,不论真假哪怕做个样子,黎行都要去上一炷香。
取出三根线香点燃后挥灭火苗,对着逝者遗照拜下去。
这次季夏没有看错,黎行弯腰拜下去的时候,遗照上的女人眼珠子直勾勾往下转。
“你看到了什么。”提灯笼的男人无声无息靠近了问。
季夏抬手指向那张遗照:“她在动。”
“你……还真诚实。”男人全然没有料到会是这个答案,噎了一下轻笑:“普通人不是该说什么都没看到么。”
“什么都没看到,岂不是对不起她这么用心良苦。”季夏觑过去,女人费力转动眼珠,眼眶都给转红了,“而且我不是普通人,你也不是。”
又一计直球打得男人猝不及防,眼睑痉挛抽搐两下。
不等他回答,季夏又望向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