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鹊那张脸上根本藏不住事情,目光闪了闪,“那只……是之前朋友送的。”
水毅颔首,装似随意地再问一句,“是生产大队里的朋友?”
水鹊搅动了一下碗里的汤圆,点点头。
水川和荀定从外头回来,他们到大院食堂里打了五个人分量的豆浆和油条。
豆浆是刚刚磨的,热气腾腾,在大碗口的搪瓷盆里装着回来。
大院的食堂每个月只要交粮票和一定量的伙食费,什么肉蛋奶都可以吃上,不用额外交肉票之类的杂票。
勺子放进搪瓷盆里,每个人再拿碗来舀豆浆喝。
荀定接着方才的话头问:“毅叔,你刚刚和水鹊说什么朋友?”
水毅:“正说到小鹊在生产队交的朋友,送了一只春蕾表。正巧,我挑选新年礼物的时候,也选了这个牌子。”
春蕾牌手表的工厂就在海城,算得上是家喻户晓的程度。
荀定啜了口豆浆,“是吗?”
他倒是没有留心水鹊手腕上是不是戴了什么手表,本来天气就寒冷,水鹊穿得像是包粽子一样。
水鹊没说话,他还在思考要选什么时机向家里出柜,说自己喜欢男生,那样的话,他肯定会被赶出去的。
但是现在才是大年初一,说这种事情多不好,他还是等到快要乘火车下乡的时候再说吧。
水毅缓声问:“送你手表的朋友,是不是叫李跃青?”
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多疑而古板。
只是方才电话对面的年轻人,一开口语气期盼雀跃,不像是给朋友来电,而更像是在热恋期,给叫做“水鹊”的对象打电话。
水毅这屋里,只有一个水鹊。
况且,生产队里的都是辛苦挣工分的庄稼人,或许对方身上有什么额外挣钱的本事,但花一百多元给男性“朋友”买手表,实在是耐人寻味。
水毅希望这只是自己多心了。
水鹊被他突然说出男主的名字,惊了一惊。
“嗯。”他垂下眼睫,胡乱地应,“嗯……对,是叫这个名字。”
“爸爸,你怎么知道?”
水鹊小心翼翼地抬眼。
按理来说,剧情里水家和男主没有任何联系。
水毅看他紧张的样子,放缓声解释:“刚刚你这个朋友打电话过来找你,他说自己来海城学习,初来乍到,想请你陪他逛一逛见个面。”
男主为什么突然来海城?
水鹊:“什么时候?在哪?我还能给他回电话吗?”
外面都是人员流动的电话亭,没有固定电话,就很难再联系上,除非李跃青再往这边打电话来。
他一连问了三个问题,才注意到饭桌上所有人都盯着他看。
水鹊眨了眨眼睛。
水毅神色波澜不起,“我帮你答应了,他说中午十二点半在中央广场见面。”
“到时候爸爸开车送你过去吧。”
水鹊坐好,点点头,“嗯。”
………
虽然吃早饭的时候,明明只有父亲说好了送他,但是真正出发的时候,车上多了好些人。
水鹊抿了抿唇,回头看向后座上的三个人。
“你们为什么也要来?”
兰听寒靠着窗,笑道:“不是去广场?我搭毅叔的便车正好去还书。再到报社订今年的报纸。”
荀定见他看过来,挑眉,“来就来了,这你也要问?我去广场那边找补鞋的档口,过几天就复工了,鞋子坏了抓紧补不行吗?”
水鹊将信将疑,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