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大院的楼房,各家各户开着的窗子里全都传来了锅碗瓢盆铿锵声,油炸年货哗哗响,浓郁的茶油、花生油香气飘到街道上。
要做灶糖,包饺子。
好在有荀定和兰听寒两个厨艺傍身的人。
不然水鹊可能要跟着水川去吃食堂。
虽然大院的食堂鱼肉也很丰富,但是总比自己在家做的要少了点意思。
荀定:“酸菜馅,酸菜寓意好,算财你懂吗?”
水川:“韭菜。”
荀定:“饺子是我做,你一个不会包饺子的,有什么资格提异议?”
水川:“……材料是我买回来的。”
“还有,这里是我家。”
双方僵持不下。
兰听寒把煤炉上的大铁茶壶提起来,倒了一杯热茶,放在水鹊前方茶桌的隔热杯垫上。
“小心烫。”他笑了笑问,“你想吃什么?”
水鹊吹了吹茶水,杯中泛起涟漪。
“嗯……吃白菜猪肉馅好了。”
水鹊支着下巴说道。
荀定看了他一眼,“好吧。但你每年都吃这个口味,不会腻吗?”
水鹊摇了摇头,“不会,因为每年也只有几天年节会吃,你已经吃腻了吗?”
荀定:“……没有。”
水鹊没有怀疑,“那就好,因为我还想吃你做的白菜猪肉饺。”
荀定闪了闪目光,装不在意道:“哦,那我去剁猪肉了。”
水川迅疾地转步,“院里还有白菜。”
兰听寒对什么馅料都没有意见。
他帮水鹊吹凉了热茶,传过去,“不烫了,可以喝。”
………
他们做了一大锅的饺子。
因为预计的是五个人的食量。
他们中午做灶糖,简单吃了点东西。
等到了晚上,本应该小年夜结束出差的水毅还没有回来。
水川接了个电话,才从二楼下来。
“父亲临时有多加的工作,暂时脱不开身。”
水鹊怏怏不乐地盯着饭桌上的饺子。
他还特意包了一个里头有硬币的,分到了父亲那一碗。
水鹊抬眼问:“那什么时候能回来?”
水川摇摇头,“电话里没说。”
不会像小时候那样,大年三十还回不了家吧?
水鹊担忧着。
兰听寒道:“那我们先吃吧,吃完早些睡觉。”
水鹊大口往嘴里塞了一个饺子。
不出他所料。
等到大院里小孩四处有跑闹,鞭炮声噼啪噼啪、噼里啪啦响在巷头巷尾,红火灯笼连铁丝挂在树上。
他们到供销社买完糖果饼干,裁缝店里的新衣新裤也赶制出来,水毅还没有回来。
除夕是个大晴天,院中阳光刺眼,前些日子的雪全化了。
水鹊搬着小马扎坐在门口,支着脑袋叹一口气,“我觉得妈妈和爸爸应该不会复婚了。”
水川拿着大红纸和墨水走过。
敛起神色,问:“哥哥,你要不要写春联?”
水鹊站起来,拍了拍衣摆,“我写吗?可以啊。”
火红春联贴在大门口和厨房后门口。
他们在大红纸上撒了铜金粉,阳光一照,金光细碎闪烁,喜庆明亮。
大年三十的大院很热闹,军区大楼内和大院之外工作的人都回来了,喜气洋洋。
一到傍晚,礼堂前的广场上扯起银幕,有两名战士调试露天电影的放映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