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自己都相信了。
怎么?
齐朝槿都有个远房表弟,难道还不许他也有一个么?
水鹊:“噢……”
古人亲缘关系真是和睦啊。
他没有多怀疑。
趿拉着崔时信在画舫上借予他的云头履,抱着衣衫到钿屏之后。
要换的罗衫先挂在钿屏上。
崔时信盯着那罗衫,不知怎的,脸上一烫。
那平素都是他换衣衫的地方。
空气中响起外衣脱下而窸窸窣窣的动静。
过了一会儿,小郎君却俏生生地怀中抱着半湿的外衣,从钿屏后探出半个身子来,面露难色,犹犹豫豫道:“崔三公子……我没有干的亵衣裤。”
崔三脑袋轰轰然的,反应了许久,才急急忙忙道:“哦哦,是我思虑不周。”
“竹子!再取套干净亵衣裤来!”
他提高音量,后仰头对卧房外的家僮吩咐道。
竹子再遵从了吩咐,回来时捧着衣物,弱声答:“公子,家中干净亵衣只有你的尺寸的。”
现在再到坊市买,回来水鹊衣衫都干了。
只好让他先穿这身了。
水鹊在屏风后抿紧唇,崔时信手长脚长的,和齐朝槿差不多高,衣袖和裤脚他得挽了再挽,才堪堪合身。
因为料子精细,所以哪怕挽起来也能够薄薄地贴合身躯。
外面再罩上轻烟罗长衫,看不出来什么异样。
他又趿拉着崔三的云头履出来。
崔时信盯着他的脚瞧,神色怔怔的。
云头履是他在画舫留着备用的,尺码当然和水鹊的不同。
这人的脚似乎比他小上许多,脚后跟粉润,踏不到实处,走起路来就哒哒哒的。
水鹊走得可辛苦,嘟囔道:“你可要记得赔我一双新鞋。”
崔时信自己都还没来得及换衣,手中的折扇轻敲掌心,“记着了,到时送到齐二家里。”
正说着齐二。
西侧院匆匆跑进来另一个家僮,额头沁汗,应该是从正门一路跑过来的。
“公子,齐二公子上门拜访。”
话音刚落,齐朝槿便从后面大步流星走来了。
因为知道是崔时信的同窗,倒也没人敢拦住他。
他的脸色不太好看,见水鹊安然无恙才送了一口气。
水鹊脸色一僵。
齐朝槿自己来就好了,做什么还把他丢在小舟上的鞋也提过来!
那他讹人给他买新鞋不是穿帮了吗!
神色紧张地瞥了崔时信一眼,转而强行扬起嘴角,装作高高兴兴的,上前抱住齐朝槿的手臂,道:“齐、齐郎待我真好,还给我买了双新鞋子来。”
齐朝槿不明所以,启唇要说话,水鹊捂住他嘴巴,细声小气道:“齐郎不必说了,我都懂得。”
等齐朝槿沉默,他弯腰脱了云头履,换上齐朝槿从荷花荡一路提过崔府来的皂靴。
崔时信看两个人情意绵绵,眉头皱得要夹死苍蝇。
他的云头履哪里比不上这皂靴了?
有情饮水饱?
他心烦意乱,挥挥手道:“我还要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