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时卿目不交睫地看着柳柒,直到他吃下半杯清茶止了吐方才收回视线。
柳笏担忧道:“砚书,可是身体抱恙?”
柳柒面上没多少血色,摇了摇头:“许是昨夜受了寒,父亲莫要担心,吃些药即可。”
柳笏心下稍安,宽慰几句后重拾竹箸继续用膳。
饭毕,柳柒寻了个借口离开,柳笏知道他和云时卿有芥蒂,便不强求,转而对云时卿道:“晚章,可愿陪叔翁下几盘棋?”
云时卿笑道:“乐意之至。”
两人来到后花园的石亭内,小厮早已在此备好棋盘棋奁,落座后,云时卿对柳笏道:“长者为先,叔翁请。”
柳笏没跟他客气,着一枚白子落在棋盘中央。
云时卿平日与人对弈时厮杀得特别厉害,但是今日面对柳笏却留了几分情面,只守不攻,很快便落了下乘。
柳笏看出他的意图,不免失笑:“晚章莫非瞧不起叔翁了,竟明目张胆地放水。”
云时卿也笑了笑:“叔翁误会了,晚辈许久不曾与人博弈,有些手生。”
柳笏落下一子,随口道:“你如今已非丞相,是否与师旦等人还有来往?”
云时卿跟了一枚黑子,如实应道:“我追随三殿下多年,一时间恐怕很难更改立场。”
柳笏又道:“那你今日来砚书府上,就不怕被人诟病?”
云时卿轻咳一声,说道:“晚辈没有走前门,旁人不会知晓。”
柳笏还未理顺这句“没走前门”是什么意思,却听他又道,“叔翁是担心柳柒名声受损?”
柳笏摇摇头,叹息道:“罢了罢了,不提此事,安心下棋罢。”
和风阵阵,春日旭暖,石亭四周繁花锦簇、蝴蝶环绕,甚是旖旎。
两人一边下棋一边闲聊,其间不知怎的,云时卿忽然回忆起了一个月前曾在此处发生的事。
——他在柳柒的欺骗之下亲手倒了一碗落胎药递给柳柒。
回忆甚是短暂,几乎是戛然而止。
他久久未落子,柳笏接连唤了好几声才让他回过神来,遂歉然一笑:“对不起叔翁,方才走神了。”
“想到什么了,竟如此心不在焉?”柳笏虽这般问,却没有真正好奇,继而又道,“继续说那小道士——听说你们在蜀地时曾深陷险境,是他救了砚书,可有此事?”
云时卿点头应道:“柳柒腿部中箭,不慎被工布王所擒,幸得陈小果会一点易容术,才让我有机会救走柳柒。”
柳笏闻言蹙紧了眉,似乎对儿子的遭遇颇为心疼,几息后又道:“砚书虽受其母的影响参禅礼佛,但对道法却毫无兴趣,如果要报答小道士的救命之恩,给他些银钱即可,为何还要把他留在府上?这小道士鬼灵精怪的,就怕他心术不正,对砚书不利。”
云时卿观摩棋局,思索片刻后笑道:“应是不会。”
柳笏问道:“为何?”
云时卿道:“陈小果说他师父曾给他卜过一卦,言其及冠之年会有一场生死劫,唯有紫气东来方可化解。”
柳笏不解:“这与砚书有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