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陛下赐宴,公子为何出来得这般早?”柳逢不禁疑惑, 走近后适才发现他面色潮红, 当即诧异道, “公子这是……”
柳柒屏息道:“蛊发了。”
柳逢微怔,旋即脱口而出:“可要属下去请云大人?”
柳柒摇了摇头, 径自往马车走去。
正当他弯腰抬步踩上杌凳时,手腕处蓦地一紧。
回头一瞧, 云时卿玄衣墨袍长身玉立,一双冷厉眉眼藏在灯影下, 几乎窥不见半分情绪。
“大人身体不适,不如由下官护送回府,大人意下如何?”明明是在征询,可语调却莫名轻佻。
琼林苑附近驻守着不少殿前司的侍卫, 有几人好奇地往这边看过来, 很快又收回了视线。
柳柒轻蹙着眉, 眸光中依稀可见隐忍与克制。
见他没有拒绝, 云时卿便拉着他上了自己的马车, 转而对朱岩道:“去相府。”
琼林苑位于汴京外城, 而左相府则坐落在小南门外的白鹤街, 两地相距十数里,没有半个时辰恐难抵达。
柳柒静坐在车内一角,双目微阖,身子疏懒地倚靠着引枕,胸膛起伏甚是明显。
明明滴酒未沾,可躁动期的昆山玉碎蛊遇见了酒气便不再安分,迫切渴望得到阳气的精养。
车舱空间狭小,柳柒没有刻意疏远云时卿,受蛊毒所惑,他反而不自禁地想要朝对方靠近。
许是察觉到他的犹豫,云时卿一手揽住他的腰,臂膀轻轻发力便把人勾了过来:“大人想要我便直说,何必扭捏?”
柳柒睨他一眼,似怒非怒:“你能否要点脸?”
云时卿索性耍起了无赖,牵着他的手覆在自己的面颊处:“大人摸摸看,这是不是下官的脸?”
柳柒掌心沁着薄汗,凝目看了他半晌,正待抽回手时,云时卿却细声说道:“别动。”
话毕从自己头上取下一朵赤色海棠花插进柳柒的鬓发,“大人这般好看,竟把海棠也比下去了。”
两人离得极近,潮热的呼吸尽数落在中蛊之人的耳侧,一阵一阵地漾开,拂得他头皮发麻。
柳柒屏息敛神,竭力压住那些呼之欲出的蛊香,却在这时忽觉腰间束带一松,云时卿抽下那根绸带,握在手心里仔细把玩着。
柳柒顿时恼怒道:“云时卿,你做什么!”
车舱外坐着两位赶车的仆从,他不敢提高嗓门,只得扣住那人的手腕低声制止。
“还要好些时候才能回相府,大人不想做些什么吗?”云时卿轻而易举就摆脱了他的桎梏,旋即将蚕丝束带折至两指宽,不由分说地覆上了柳柒的双目。
理智许是被蛊虫蚕食殆尽了,柳柒竟忘了推开他,直到眼前漆黑一片才斥道:“云时卿!”
柳逢和朱岩默默驾着马车往前驶去,忙不迭听见车舱内传出这声暴怒,纷纷吓了一跳。
“下官在,”云时卿欺身凑近,在他唇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大人有何吩咐?”
柳柒浑身一僵,久久未有反应。
两人呼吸相融,蛊虫似是被引诱了,开始无尽地狂欢,丞相大人的所有怒意都在此刻消失殆尽,只余满腔期盼与渴求。
双眼已被蒙住,听觉骤然放大。
他听见一颗鲜活有力的心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