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负对上他幽深冷锐的鹰眸,小脸一白,跪下来,“陛下......我相看不出来。”
“允你无罪,无论相处何种结果。否则,你自有去处。”嬴政声音平静,淡淡的睨着她。
陆贾在一旁暗自着急,想要上前说话。
曹参笑着上前,“陛下,这小女郎看着还不如家中幺女大,陛下命格尊贵,她既相不出,还有待学习,不妨请她师父进宫,为陛下相看。”
嬴政扫他一眼,问地上跪着的许负,“你师父何人?”
许负皱着小脸,不想回答。
“是何难以启齿之人?”嬴政追问。
许负忙道,“并非如此,师父乃商山四皓夏黄公,传书于我时,曾交代⑴相人者,具慧眼。慎相之,助君贤。我相术不精,为师父蒙羞了。”
陆贾隐晦的给她个眼神,此时露怯,再寻机遇就难了。
许负依旧坚持自己相看不出来。
嬴政失望,只能让她退下,并命人去寻她师父黄石公。
曹参进言,“右丞相曾延请商山四皓入朝,或是入住学宫,被四人拒绝,只怕这夏黄公难请。”
嬴政听的皱眉
() ,“福卿都不曾把人请出山,只怕是真隐士。”
“右丞相倒是与四皓对骂过,打赌让四人去海外寻找仙山。”曹参笑起来。
嬴政虽已知天命,可并非愚钝了,深深看了眼曹参,问话江御,“去看福卿可忙完了。”
江御应诺,出去传召徐希。
徐希一脸疑惑的进来,“陛下,传我作何?”
嬴政拿着鱼食投掷进鱼池中,一群大锦鲤争相抢食,对面不远,是罚扎马步的嬴芝曼。
“朕今日召见学宫的女士子许负,她亦生而不凡,专善卜算、相术,却说相看不出朕的面相、手相。福卿以为如何?”嬴政扭头问她。
徐希眨了眨眼,“陛下,那许负还是个未成年学子,是否为难了人孩子?”
她一脸相出也不敢说的架势太明显了。嬴政沉默了一瞬,“那你给朕相看,结果又如何?”
徐希想翻他一眼,“陛下,难为臣了。臣现在日日被埋在各地政务中,已熬成黄脸婆。让臣炫个烟花,美食还有可能,再不济让臣炫个画技,让我相面,这不难为我。”
嬴政看她还嫌弃上了,厉眼瞪她,“测天命难道不学阴阳八卦?”
“要不我去找公孙萚来,陛下你找他发难?臣还有一百多斤的政务要忙。”徐希讨好的笑着,直接把郎君卖了出来。
嬴政嘴角微抽,看她确实急,手上墨迹几处,皱着脸摆手,“滚吧。”
“臣告退。”徐希从善如流拱手辑礼,立马溜的没影儿。
嬴政没传召公孙萚,徐希不愿多说之事,他必然不会多说,比徐希还溜滑。
许负出了王宫,回到家,就跟父亲许望商议离开咸阳,“是非之地,恐有大乱,我们还是早日离开!”
“可是相看出秦始皇......不久于人世?”许望对女儿的相术十分自信,还是第一次见她如此。若有大乱,那必是秦始皇薨了,才有大乱。
许负双眉拧在一起,“师父曾说‘天道暗,莫负谁?群雄起,天下乱。’我一直不解,今日见到陛下......此地不该我们多留,还是早日离开的好。”
“如今天下安稳,哪里就会天下乱了。即便秦始皇当真薨了,那也只是咸阳乱。朝中能臣贤臣不少,天下不至于大乱。”许望还是不太想放弃咸阳。
许负正要再劝说他,外面有人来拜访。
嬴舒曼和赢肥、赢鹄也在查许负,听她被传召后,三天不曾到学宫听讲,立马就来找她。
许负言有疾在身,拒绝了她们。
嬴舒曼没客气,“刚给父王相过面,回家就有疾在身,肯定作什么幺蛾子。”
直接就告给了嬴芝曼。让她告给嬴政。
嬴芝曼这次没怂,直接就告状了,“父王,那许负在家称病,肯定是相出父王命格了。”
嬴政望着她,“你近日瘦了些,瞧着脸都小了。”
嬴芝曼眨了眨眼,“父王,您在说我脸大吗?”
“头小。”嬴政扔她一句。
嬴芝曼:“......”
嬴政扔下奏疏,吩咐,“蒙毅,去传召许负进宫,为朕相看。”
蒙毅看了眼江御,拱手,“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