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希从来不认为胡亥的脑子能当御史,“他要当御史,还得学几年。”
“总不能把他送走,朝中的职位能适合他的,也就御史了。其他的都需要实力。”姒染笑着道。
吕雉笑出声来,“也不是不行,监察百官,弹劾奸臣昏官,首先自己要清正廉洁,也算管束自己。”
“别到时候他没弹劾几个,被别人弹劾的干不下去,丢的也是我的脸。”徐希蹙着眉,还是没点头。
“经此一事过后,胡亥他应该成熟了,主君也该放手让他自己去承担些事。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他若真丢脸,丢的也不光是主君的脸。”吕雉劝她。
昭韵也赞同,“主君可以让他试试,若是御史不行,那就来跟我做数术运算。你不是说,我们守住原则底线,适当露出缺点,会更行得通吗?”
徐希皱着脸没有再反对,也不说赞同。
“这又何为难的,主君就让他试试嘛。”卢菲菲不解。
陈沅头也没抬,解决掉盘中膳食,拿了帕子擦拭嘴巴,端了盏茶,这才出声,“主君是顾忌他丢了陛下的脸。”
徐希被说中,横她一眼。
姒染、吕雉几人齐齐沉默,十几个眼睛盯着她。
陈沅笑看着徐希,“让陛下看看也好,夫子和老师教导再用心用力,父母不好好教导,指望子女成才,也是白瞎!说不定陛下会更加注重父母教导问题。”
“我问过他再看。”徐希还是想让胡亥到基层去体验疾苦,去做实事。姒染、昭韵她们只想把人留在眼皮子底下,以保她安全,却终究不是她想的。
不等她去问胡亥,姒染、昭韵都行动起来了,连陈沅也找到胡亥谈话,招募他到学堂任职,给新入学堂的学子讲学,只要他愿意的科目,任由他选择。
胡亥一下变成了香饽饽,“御史、算术属官、学堂老师,还有吗?秦俪怎么不找我?”
上大夫负责选官考核,不光需要实力,还需要心性,上对三公九卿,下对选官士子学生,秦俪不愿意要他。
“公子若是不想去,可以看看太尉给公子的安排。”侍从建议。
胡亥拉了脸,徐希让他自己有思想,却从来不认同他。说不定给他安排个犄角旮旯种地沤粪,管那些庶人刁民。
他想走,远离她们这些奸恶之人!
但又怕死。
不光是简单的死,他贵为大秦公子,体会过饥饿、贫穷、劳累、病死所有苦难,要是远走,除非是到一个另一个国家,否则徐希的手都能伸到他跟前,因为他没做过的事,继续虐待他!
脑子中想好,又过来找徐希,“你准备......让我去哪?”
徐希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去基层,从农官做起。”
见她当真要把自己送到郡县上做农官,胡亥阴了脸,“我不去!我要留在咸阳!”
“三川郡、北地郡、上郡、太原郡都有空缺。”徐希直接道。
都是李斯一派盘踞的郡县,被清算后,是空了很多职位,胡亥盯着她平静幽深的双眸,总觉得是个圈套。
“你不怕我再被人杀了?”
“杀你的不是我吗?”徐希反问。
胡亥阴着脸不说话。
管禾进来通禀,“刘季还在外等候。”
徐希起身要走。
胡亥更气,“你就不能把我的事放在前面?你当真不在乎我的死活?”
徐希回头,望向他的目光锐利意味,“我不是陛下,亦非胡姬。”
胡亥气恨的跺脚,“你就不怕......那个胡亥没死吗?”
“那是你该怕的事。”徐希微抬下颌,把恐慌盖在他头上。
胡亥咬牙切齿的转身离开。
徐希出来前厅接待刘季,“是摆年酒,还是问事情?”
太尉府今年不摆年酒,也不应酬。
刘季喝的醉醺醺,斜靠在椅子上,哈哈笑,“太尉府不摆年酒,我喝不上好酒,过来讨要两坛。”
大食已被大良接回家荣养,现在负责庖厨的是小食和他的徒弟。
“小食的重心都在小阿星和小鹿鸣几个小儿食谱上,酒酿的不多。你去挑一坛,倒是甜品挺多,你自去选一些带走吧。”徐希道。
刘季东倒西歪的站起身,吆喝人给他拿酒。
稻禾立马带人搬来了一坛,“这是上好的梨花白,大食子酿的。”
刘季打开坛口深嗅了一口,满意的喝了声,“好酒!”
又拎了一食篮的甜品糕点,临走徐希送他,才问道,“周勃到底能不能坐得上太尉?”
“你若有将才,可以举荐给他。”徐希拱手。
刘季明白了,朝她一拱手,拎着酒和食篮离开。
樊哙、卢绾、曹参几人都在刘季家中,听他问来的消息,“如此,这就是确切消息了。”
“我就说,周勃资历浅,陛下的将领也多,轮不到。”曹参笑着抓了一块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