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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0章:又输了!

他今年十八岁了,若不是之前守孝,也该娶亲了。

王上此时把其他公子都塞到学宫里,拜徐希为老师,没让他拜师只让听讲。

这是王上在为他扫除以后登位的可能性障碍。

淳于越教他礼,教他书,教他孝,教他仁,独独没有教过他阴谋算计。

为君子光明磊落,堂堂正正立于天地间。

现在......

“我想想,我先想想。”

扶苏让他不必为难,他会再上奏劝父王的。

淳于越还是求见了嬴政,恳求他收回成命,不能让徐希教导所有公子,连王女也不允许。她自己身为女子却是个官迷,让她教导王女,能教出一群什么?想想就甚是可怕。

“王上,学宫建成,应请有学识有品德的圣贤大才入驻,教导有学之士以为我大秦所用。现在全权交给徐福一人把持,后果不可设想啊!”

“福卿说实践才能检验真理,寡人深以为然。特许了福卿一年时间,看学宫学堂能教出什么成果来。”嬴政并不听信他的,寿春马上要打下来了,扫平了楚国,他需要更多的人用。

“王上!请王上下一道招贤令,招全国贤才和有识之士来咸阳,到时择其优者而用,也定能教化更多人才!”淳于越跪地叩头。

嬴政沉声道,“此事不用再议。”

“王上思啊!”淳于越急的两眼都红了。

嬴政冷了脸,“寡人一言九鼎。”

淳于越出宫时,整个人都受了打击的样子,愤愤然不服,找了其他博士仆射的儒士,准备朝议上再次请命。绝不能让徐福把持学宫,把持学子官员的教导!

其他朝臣听闻学宫全权交给徐希,也都炸了,虽然只是一年时间,但这一年时间她能搞多少事?

一场轰轰烈烈的抗议掀起来了。

朝臣们不管是不是政敌,都联合了起来,反对徐希负责学宫,还搬出昔日齐国学宫里的祭酒都是何等大贤人物,哪一个都比徐希强百倍。叱骂她祸乱朝纲,又祸乱学宫教导。

这一次他们都准备充分,引经据典,批判徐希的恶性,让嬴政收回成命,另择大贤圣人做学宫掌事人。

徐希老神在在旁若无物的听着。

看她不说话,有人直接叱到她脸上,“把持学宫教导,祸国殃民!徐福你有何话可说?”

徐希抬眸,双眸冷厉,嗤笑一声,“私人学堂,关你屁事!”

问话的朝臣顿时噎住。

其他人也都停了下来,脸上还是愤懑未去,瞪着的两眼依旧喷着火。

徐希冷嘲的斜着拱手一礼,“我不插手重大朝政,空余时间多,开个私人学堂,收几个愿意学医,愿意学农的学生。劳烦众位一腔奋勇,为了天下学子教育之事冲锋陷阵。”

“学宫就在那里,怎么可能是私人学堂?”淳于越也是关注学宫建设,圈的地方明明很大,建的也是楼,怎么也不会是私

人学堂,不过偷换概念。

“怎么不可能?我一没有让朝中发布招生消息,二没有借官办的名义,没有用国库的金银建造,四没有保证教出来的学生必定为官。怎么?就允许你们收公子做学生,不允许有公子王女跟我启蒙?”徐希反问他。

淳于越被噎的半天没有反驳出来。

徐希又喷其他人,“看那么多公子王女拜我为老师,你嫉妒啊?你嫉妒你也收啊!我可有阻拦你们也办学堂,也收徒教学?”

众人骂不出来,只得攻击她‘缺德’会教坏学子。

“那你们就去家访,告诉他们,不要把儿女送到我的学堂里。”徐希伸手请便。

“男女七岁不同席,你把男女混到一起讲学,就是不讲礼仪,败坏风气,毁了女儿名声。”有人总算找到一个理由攻讦。

“我这学堂没有席子,一桌一凳。要学武,校服都是胡裤。再说毁了女儿名声,你就是败坏人家儿孙名声了。人家只是上学听课,叫你说的好像他们是去非礼女公子了,你思想肮脏,看什么都脏,实在荒唐!”徐希也骂回去。

对方憋的脸色涨紫,生生气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一群朝臣气的半死,又输了!

嬴政观战半天,突然明白了战忽政策的反向应用。徐希高喊着拿出一箱金银珍宝建立学宫,有教无类,先是堵住了那群儒士的嘴。

大张旗鼓建学宫,悄悄把学宫变学堂,等着那群朝臣跳起来反对攻讦,她轻飘飘一句‘私人学堂’噎死人。

“王上......”朝臣们喷不过,告状寻求助力。

嬴政无情的拒绝了,“只要不是私行有亏,寡人还管到众卿屋里去?你们若不影响个人政务,也可以收徒讲学。不必嫉妒!”

他们嫉妒.........

差点憋死的朝臣,又被他一句话扎透了心。

这场朝议后,参与骂战的朝臣,个个都像斗败的公鸡一样。

来之前还有人呐喊,“这次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甚至还有人准备谏言不通,就撞柱明志。

结果,私人的,私人的,私人的!?

淳于越和另一个年纪大的姬纨,被骂思想肮脏的陈溯,回去就气病了。

没两天,徐咨和徐该不知道从哪带回来一批半大孩子,有男有女,男少女多,一百多个。

学宫圈的地不小,前方是造纸坊,右侧是印刷坊,距离徐希的上卿府还不远。

后方的大片地方徐希没用,前面被她分成了两部分,全部启蒙之后再分科,一部分去学秦律,一部分去学医术。

姒染,秦俪,卢菲菲和陈沅,昭韵几个都有了活儿干,男学子们由徐咨领去男宿舍,女学子就由她们带去女宿舍。

“先领校服,再沐浴洗澡之后,换上校服,然后由老师带你们参观学堂。”姒染说话不紧不慢,温和而有力。

她最年长,更像掌事人,一群女学子都齐齐行礼应诺。

没谁吃的一身膘,甚至大多营养不良,小脸黑黄,校服只分长短不分大小,是最简单款的丝麻制,上面印染了水墨山水和水墨竹纹。

女丑摸了摸,实在不舍得把这么好的衣裳穿自己身上,“我能不能把衣裳放着?”

昭韵柔声询问,“为什么不穿上呢?”

女丑赧然的回话,“我卑贱,不配穿这么好的衣裳。”

昭韵愣了下,摸着她的头柔声教导,“就算以前卑贱,来了学堂就是你的人生机遇,你能来就是抓住了一半。用功学习,听老师教导,等学成出去,就不再卑贱了。到时,你会成为人上人,吃穿不愁,受人尊敬。”

女丑是一罐豆油换来的,来时以为做女奴,路上却听那两位公子说要学识字,跟女圣贤琅琊子启蒙,学医术,学种地,学做工。

她打量昭韵,也穿着丝麻的衣裙,却是彩色的,还有印花,极其好看,“女公子是琅琊子的仆从吗?做琅琊子的仆从必须得识字吗?”

“琅琊子家中的童仆也都学了识字算术,不过我不是仆从,算是琅琊子的学生,也算你们的老师。你也不是仆从,是学子。若是签了身契,等你学成当用,会把身契作废。”昭韵跟她解释。

女丑惊得睁大眼,“我成学子了?”

昭韵肯定的告诉她,“对!现在是女学子,学成之后,就是女士子。”

女丑不敢置信,半天才反应过来,无声哭起来。

其他人大多也是穷苦人家换来的,有的来时知道是求学,但一多半都不相信,即便不是在家不当人的,也是贫苦庶人家的女儿,家里粮食不够吃干脆‘赶出家门’。

这会得到了确切的答案,又见女丑哭,也忍不住跟着哭起来。

“想要改变命运,机会就在眼前,沐浴洗澡,洗去尘埃,换上校服,你们以后都是学子!我等你们参观学堂。”姒染出来稳住局面。

她一发话,女丑众人不敢耽误,连忙行动起来。

待所有人焕然一新,大家怀着激动澎湃的心情出来。

几十个男学子也都一腔热血,满脸期待,亮晶晶的眼中都是斗志,显然也刚被徐咨和徐该洗过脑。

众人按年龄暂时打乱分班,由姒染,徐咨,徐该每人带一班,各自参观。

秦俪,卢菲菲,陈沅,昭韵也一人跟上一个班。

学堂身在学宫中,地方亦不小,还有试验田,猪圈,打铁炉,小磨坊,小陶窑,食堂等。

学室墙上写着劝学的名言警句:

⑴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⑵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⑶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

前面还是好好地劝学,后面逐渐猖狂。

⑷天生我材必有用!

⑸读书不下苦功,妄想显荣,岂有此理?

学室门里甚至有一句白话:⑹你这个年纪你睡得着觉?

这句话让徐咨想到了在草庐打

盹,一睁眼看到小妹蹲在他头边,冷幽幽的问他这句话。从那开始,他再也没敢偷懒睡觉过。

这些新入学堂的学子们现在还懵懵懂懂,听着讲解明白意思,但还没有深刻理解意义。只听老师教诲,要用功学习,乖巧的谨遵师命。

学室对面的墙上写着工工整整的大字:⑺爱国、敬业,公正、法治,诚信、友善,富强、文明,和谐、平等。

亮堂宽敞的学室,里面摆着桌凳,一人一套笔墨纸砚,一套教材,一把算盘,一个书包,一个竹编储物箱。

食堂里吃的是杂面馒头,粟粥,炒豆腐,炒青菜,青菜里有肉丝,锅里是茶叶蛋。

徐希深知升米恩斗米仇,所以人来时签身契的没阻止,入学第一天,每人写了个欠条,申请助学贷款。

“学堂里会有勤工俭学的职位,考核得了特优等,会有奖学金。周末沐休,若有事也会聘用你们去做工,力所能及。学成之后,显贵了,更是不在话下。所以你们也不必担心,路已经给你们铺好了,接下来就是你们奔跑的时候了!”

卢菲菲跟陈沅小声说话,“姒染越来越有主君的派头了。”

陈沅赞同的点头。

姒染看到了两人交头接耳似是在说她,神色不变的给学子们自我介绍,又介绍她们的恩师琅琊子,也是学堂的掌事人,校令长。

听着教她们学识的琅琊子,七个月拜师,五岁学武,学过的书间屋子装不下,还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令田地增产,会做很多农具水车和其他利民益民的东西,心下对这位校令长的崇慕已经快冲破胸膛了。

个个期盼着校令长来给她们讲学。

这批学子安置好,公子高和公子珈,赢殊,连同胡亥,一众人来报名入学了。

姒染数了数,人数不对,报给了徐希,“有十七个没来,多是宗室子女。”

“没来是他们的损失,没登记,就不用管了。”徐希摆手。

姒染笑着应诺。

公子珈看学堂新颖,学室也新奇,那些劝学的名言警句浅显易懂,朗朗上口,本来沮丧的心情好了一点。

结果一进学室,周围同班的学子不仅有庶人,还有奴隶,两眼一阵阵发黑。

公子高立马扶了他一把。

公子珈抬眼见他眼眶都红了,没忍住也哭了出来,“兄长,我们何至于此啊。”

“父王命令,我等莫敢不从。”公子高已经心如死灰。

其他王女也都满心不愿,直接摆在脸上,她们是王女公主,竟然要和庶民,和奴隶一起启蒙学习,简直是莫大的侮辱!

年龄大一点的,看公子高和公子珈两位兄长都只能哭,也都跟着哭泣。

能听命来学堂的,多是不敢反抗的。

让学堂里的学子看着他们,也都吓的瑟缩在一起,惶恐无助。

胡亥坐在偏僻的角落,两眼阴测测冷眼看着,没人理他,这些人都无视了他。

赢殊转了一圈,跳着进来

,“学堂好新颖!后面操练场上还有个会转的天球仪呐!还有秋千,和滑梯,我刚去玩了一下,好好玩啊!”

他脸上还带着兴奋新奇的笑,进来一看,哭了一大片,顿时困惑,“你们怎么哭了?老师已经开始打人了吗?”

赢肥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赢殊,你是真心想来这里求学的吗?”

赢殊笑的一脸开心,“对呀,我阿父特意写信回来,夸老师是个很牛的人,让我一定拜她为师。祖父和祖母也都说好,让我好好学。”

赢肥扯着嘴,一言难尽道,“你父亲不是去打楚国了吗?他让你拜徐福为师,他是被楚人收买了吧。”

“你才被楚人收买了。”赢殊白他一眼哼了哼。

“班里不是庶人,就是奴隶,还有女奴,你与她们同室求学不觉得耻辱吗?”另一边赢鹄哭唧唧的问他。

赢殊一来就去玩了,还不知道这个,看着缩在一堆的庶人奴隶们,傻眼了半天,“那咋办?跟老师抗议?”

“我们不能走吗?”赢肥撺掇他。

赢殊歪着脑袋想了想,“阿父让我来学绝技,学成了能威震四海,我走了,回去会挨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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