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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8章:气病了

姑娘一身英气,长得盘条靓顺,一双大眼盯着徐希,“我是沉桑,我以后就是你长嫂了。”

人爽快,徐希也不客气,拱手见礼,“长嫂有礼。”

沉桑眉眼微挑,“咱俩比武,荆轲瞧不起我,你还打断了我的剑。贺礼,就给一把剑吧。”

徐咨在一旁笑着补充,“这馊主意是大兄出的,为了哄他良人。”

徐希嘴角微抽,她记得这个沉桑了,她兄长跟荆轲比剑败了,就让沉桑出来跟她比剑。当时她们正装逼,她没拔剑,用药杵把她的剑打断了。没想到转眼要债的就来了。

“真是缘分啊。长嫂放心,新婚贺礼,我定送上一把好剑。”

沉桑笑起来,两个酒窝就显出来,顿时高冷美人变的有些憨傻了。

徐该解释,沉桑人好,他很心悦,对方八字硬,他就求娶了。

之前订婚的姑娘出事,徐希劝解过不是他命硬克妻,但没用,也就随他了。

老家送来的货物,大部分都是纸张,这些都是今年徐长和徐尚带人制的,还有糖浆和精盐,香油,鱼露,酱油,醋,芝麻,蚕豆,和家中的一些土产。

大食眼尖,把糖浆,精盐,香油,鱼露,酱油和醋一把捞走,他的了。

徐希一把拉住他,“香油不多,鱼露不多,酱油和醋总够多吧?你全捞光了?”

大食甩开她,中气十足道,“我是深得你的思想精髓,且这些调味料也都是用在你的饭菜里了。”他不抢,转眼都送秦王政那去了,说不定还不止秦王政一个。

“给我一半。”徐希跟他打商量。

“三分之一。”大食退了一步。

徐希爱讨价还价,也恨讨价还价。

大食行动麻利的把东西一分三份,他的都叫人给搬到厨房的地下窖藏室里。窖藏室他带人亲自挖的,里面窖藏着他的宝贝。

徐希把东西整合了下,带着送去王宫,连同两箱宣纸。

自从豆腐,面食和涮锅子,手打肉丸传过来,王宫的御厨们就变幻了不少花样了。

有了地龙火炕,冬日里也能见上青菜了,嬴政的餐食也更加丰富了。

看徐希又带上来的一桌子吃食和调料,赵高心里那个妒忌。她为什么有那么多东西献给王

上?

“大虾,海鱼,海参,螃蟹都是冻着过来的,虽然不新鲜了,也能吃个味儿。酱油和醋都是今年酿制的,需要用到大量的菽和粮食,鱼露亦需要大量的小虾小杂鱼,目前量都不多。”

“这个油炸蚕豆,下酒好菜,明年种的多了,可做豆瓣酱,和黄豆酱类似,口感可能更好一点。”

一桌子海鲜,红烧肉,酱牛肉,还有凉拌小菜。

“寡人常听楚国物产丰富,美食众多,鱼鳖鼋鼍吃用不尽。如今看来,天下人都不如福卿会吃。”嬴政一边用餐,一边说她。

徐希叫屈,“我吃过鱼鳖,但没吃过鼋鼍。也在楚国赴过宴,但他们都没有用鼋鼍招待过我。还是王上有眼光,真龙天子慧眼如炬,天下无人能及。”

“寡人也未食过鼋鼍。”嬴政幽声道。

巨鳖和鳄鱼,真给徐希,她不一定吃得下。

“臣所作的稀罕吃食,王上定是独有一份。”

这个嬴政倒是信,连续几年,他都能收到来自琅琊郡的特产。

餐食量都不多,一碟一碟的,等嬴政吃好,也不剩下多少。

其余的未成品都被收入庖厨,以供后需。

嬴政擦拭手口,再次打开那两箱竹纸,“咸阳外泡的竹子和构树楮树皮还不能用吗?”

徐希入咸阳时就造纸问题上奏过,嬴政当即下了密令,调了大批的竹子和构树,楮树皮,连同麦秸,稻草。

“泡到过完年节,就可以捞出来加工做纸了。”秦国的历法以十月为岁首,润九月,竹子还没泡俩月,还不到时候。

“行,寡人就看你能做成什么样。”嬴政点头。

他现在还没深切体会到一天一百多斤奏疏的痛苦,徐希给他换算了一下,一斤十六两,一天光奏疏都得看个二百斤。千古一帝做的也是真艰难。

徐希回到家,又把酱油和醋,连同糖浆,精盐,加两刀纸送给了李斯,王绾,冯去疾,尉缭几人。

李斯看到竹纸,浑身一个激灵,“来了!”

他不觉得徐希那么沉得住气,把纸张藏了几年,入朝做官都没有献上,会没有什么大谋算。

现在拿出来,说明她出动了。

他召了所有门客商议此事。

尉缭跑得快,他也不自己想了,当即就带着礼过来找徐希。

徐希直接把隶书对照册子递给他看,“师兄以为,若全国上下用纸张,推行此字,怎么样?”

谁刚开始拿刻刀学篆书的时候没有哭过,手指还健在,全靠小心技术高,熟能成巧。

尉缭摸着薄薄的一册书本,看着上面简化了的隶书,思忖半天,“你准备收天下学子都教什么?”

“爱国、敬业,公正、法治,诚信、友善,富强、文明,和谐、平等。”民主和自由,徐希暂时不想了,上层阶级眼中,百姓只是劳力财产,不算人。

尉缭满脸慎重,双目肃穆的望着她,“非登天之功不能成也。”

徐希面色含笑,不急不缓道,“我有的是功夫,一步一步来。”

“你所谋甚大,非一人之力能成,若是缺人,尽管找我。”尉缭许诺。

“我不会跟师兄客气的,若论为官治国,还得是师兄。”徐希笑道。

尉缭没听她那夸赞,临走把隶书对照册子拿走了。

管禾看着,又拿出一本,放在书房里。

李斯的门客来拜访,又拿走一本。

王绾,冯去疾的门客过来,也各拿走一本。

纸张出现在朝会上,议政的九卿大臣看到,轻薄薄一张纸,比之绢帛更方便,一打听是徐希进献的,纷纷派了人来求纸。

徐希每人卖了两张,限购。

但买纸的仆从发现,有的人家不止派了一个,那三个人分明都是宗正家的仆从,那岂不是能买六张?

发现了这个漏洞,立马回家,换了人,拿着钱再来。

徐希刚来咸阳不久,家里的门客仆从也都不认识咸阳各家管事和仆从,只问了话,对方称是哪哪家的,随便说一个,就卖了纸。

不到半月,各家大臣得了纸张,徐希也日进斗金。

得了纸张的大臣,准备把自己的著作写在纸上,虽然这纸张脆弱,但携带方便,能写的字多。

几大卷竹简的内容,一张纸就记完了,咸阳的文人士子们听说,也都疯狂了,拿着钱来求纸。尤其是家里藏书多的。

徐希说是卖完了,关起门来过年节,不再多管。

年节被允许出来放风的张良,听到咸阳城都在议论徐福卖纸和纸张的神奇,酒肆还有人拿着自己买来的纸炫耀,他骤然变了脸色,就往上卿府跑。

“张良等等我。”韩翙叫喊一声,急忙跟上。

卫程接见了他,“请问来者何人?可有拜帖?寻我家上卿何事?”

张良一愣,“张维风,来请罪。”

卫程眸光微转,“公子稍等,我去通传。”

徐希听张良过来请罪,顿时皱了脸,伸手拿了块板砖,“让他过来。”

卫程应诺,下去领了张良,韩翙到会客厅。

徐希不爱跽坐,自小就不穿胫衣,直接穿裤子,做了官,自己的府邸,规矩自己立。墨夙闲着也是闲着,带着同门打制了桌椅板凳。

张良一进屋,就见她无礼的胡坐在坐具上,手里拿着个砖头,面色沉沉的望着他,脚下迟疑了片刻,硬着头皮进去,朝她深深作礼。

韩翙犹疑着,也跟进去,朝她作揖见礼。

他是韩国公子,韩国亡了,后又起叛乱,被抓来咸阳为质。

徐希没起身,只朝他拱手还了一礼。

“堂下张维风,还是张良?寻本官何事?”

张良苦笑,再次作礼,解释当年之事,“韩即将破亡,我遍寻良策,却无功而返,为保韩国只能出此下策。盼望老祖能看在你的面上,出手搭救韩国。是我想错了。”

“现在才

来道歉,还两手空空。”徐希哼了声。()

张良脸色涨红,生硬的转移话题,“你为何到秦来为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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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我去韩国求官,求得到吗?”徐希反问他。

张良:“......”

“你还是那么擅长诛心。”

徐希翻了他一眼,“我也去楚国求官了,楚国上下,都烦我。”

张良黑着脸,直接拆穿她,“你那是去楚国求官吗?你是去灭了楚国。”

“我是一片好心为楚国人民。”徐希瞪他。

张良呵呵,“好心教他们榨油,教他们熬糖浆,甚至酿醋,酿酱油。庶人们为了糖浆和榨油疯狂,拿麦和米,菽换钱。贵族们为了糖浆,精盐疯狂,到处圈海滩晒钱,炼盐。楚国上下无粮,还不专心战事。你还捞走了十箱金银珍宝。”

“和你劫持我有什么关系?”徐希被拆穿,脸色都黑了。

张良一噎,盯着她有些愤然,瓮声道,“我不应该挟持老祖,指望救韩,应该拜你。”

“那是不可能的,韩国必亡。”徐希继续扎刀子。

“齐国呢?”张良高声问她。

徐希抬起下巴,哼道,“齐国现在,安稳又富强。”

“何时会灭?”张良直接问她。

徐希气,反问他,“你活不到那时候了?”

“你真是......”张良望着她,想笑,两眼却渐渐红了。

“我真是有眼光!”徐希给他补全了。

张良盯着她半晌,“秦国好吗?”

“不管它好不好,我都希望它变好,并会为此付出一生精力,在所不惜。”徐希回望他,沉声回答。

“为什么不能是别人?”张良红着眼问。

徐希抿唇,“无论是谁,都会灭韩。”

张良受不了,喘着气转身大步出去。

韩翙也有气,没有保持礼仪,沉着脸转身追出去。

卢菲菲跑进来,佩服道,“主君,骂哭了!”

“下次来,直接打哭。”徐希捶了捶她的砖头。

扭头叫了卫程问话,“他不是被关着做质子?知道的还挺多。”

卫程笑着解释,“只是不许出大门,在院中自由,住处亦有仆从采办每日往返。”

“他会不会来刺杀我?”徐希可不信,张维风能对她有什么多深的友谊,国仇家恨和杀她相比,他肯定毫不犹豫朝她下手。

卫程收起笑,神色也慎重起来,“主君出行,带好管猗,荆轲和盖聂他们,佩剑不离身。”

徐希不出远门,也不想带剑,目光落在板砖上,塞了一块进包里。

年节互相宴请,尉缭,李斯,王绾几家都邀请了徐希。

看她随身带个挎包,里面沉甸甸地,不少人好奇,李滢看她为人很随和,就大胆的询问,“徐上卿的包里是装了什么?看起来好沉。”

她们会在身上带些银钱,帕子,香薰之类,但没谁带那么

() 沉个东西。

徐希掏出来给她看。

李滢惊愕,“一...一块砖头!?”上面还有个阳刻的德字。

宴中众人一看也都惊了半天,谁出来赴宴还带块砖头的!?

李斯看她那神情,生怕谁在宴会上得罪了她,她要使一使那块砖头。

徐希哦了声,出声解释,“我素来缺德,为了彰显自己的德行,免除有人德行过剩而显的我自己功德不足,所以带了一块沉甸甸的德。”

“德行......”李斯僵硬的开口。

徐希朝她笑了笑,“我一向以理服人,以德服人。”

李斯看着她板砖上的德字沉默了,听说她有一把吹毛断发,锋利无比的宝剑,叫真理。

全场沉默。

李斯哈哈哈笑起来,“听说徐上卿自幼生性诙谐,爱逗人笑,果然如此。不知,徐上卿什么时候再卖纸?”

话题引到卖纸上,众人也都给面子,转移了话题。体验过了纸张的好处,他们都想买纸,大量的买纸。

徐希讲起造纸的繁杂,“要用新纸,还得俩月。到时候学宫建成,还需要各位鼎力支持啊。”

李斯特意倒了酒来敬她,“徐上卿才是真正的心忧国政,纸张和简化字一出,功在千秋。”

“还要仰仗李廷尉,我人微言轻,成不了大事啊。”徐希接着酒,敬了他。

李斯眸光微转,脸上笑容微收,“徐上卿认为,我幺女如何?”

徐希目光转到李佩身上。

李佩顿时紧张,暗自挺直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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