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姑娘是我的客人。”一声清亮的女子声音响起,面前的二人就将刀收了回去。
宋温凉二人转头,来人一身干练衣服,眉目如画,正是许久未见的魏蝉衣。
辜无眠的剑一向是宋温凉不辞辛劳地抱着的,进了这诡异的魔镇,他又挂回了自己腰间。
魏蝉衣引他二人朝里走,整个人的气质已经有了很大变化,身上正气被掩盖,内里透露出一股执狞的邪气。
“当日一别,不想重逢在此时。”她开口边介绍道,“监仙阁逼人太甚,此处都是无路可去之人。”
自魏蝉衣寻到方修尸体回溯当时情形后,她本不欲入魔。方修已死,她已明晰方修的去向,她之前寻到的人们也的确是他。
既他已经放弃前缘,那她又如何不能放弃于他?
天道虽在其中出了不少力……但,那也是无可奈何。
魏蝉衣当时已隐约知道了天道为何要让她飞升。
她厌恶天道,却也知道背弃它会让许多人失去生命。
魏蝉衣修道多年,曾险些行差踏错,可从不曾违背本心。如若可以,她亦愿舍身证道。
但就在魏蝉衣要放下方修之时,魔气涌动,告知她天道仍在骗她……
小镇原来并不繁华,只是朝闻派下千万小镇中最普通的一个小镇,如今往内走去,除却此地比别处要多的魔气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凡人修士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谁也没有和传闻中描述的那样,突变成不得了的怪物。
宋温凉看向周围的人,人们的神情比起祥和更多一抹肃穆,腰间都佩戴刀剑。
街道旁有在售卖东西的人,不过跟外面不一样,大都是以物换物。
二人跟在魏蝉衣身后往前走去,不时有人同魏蝉衣打招呼,甚至于送些东西给她。
看起来魏蝉衣在此地很得民心。
“有你二人来帮忙,小镇也能安稳很多。”魏蝉衣道。
辜无眠道:“我二人只是过路寻人,可未说要帮忙忙。”
魏蝉衣并未翻脸,反而笑了,道:“我自知你是来寻人的,不然为何我要这样说?”
辜无眠沉眸看向她,压力十足道:“你知道我要寻谁?”
魏蝉衣道:“世人皆说剑鬼乖僻孤绝,我看却不尽然。肯为一杀人魔头独身入落雨、对抗数百名刑罚堂执事的人,想来对白无咎的去向也不可能一概不问。”
辜无眠嗤笑一声,没说她说的对不对。
两个人都点到为止较着劲,等着对方先说,一时间静默下来,奇异的气氛蔓延。
宋温凉看了看辜无眠,又看了看魏蝉衣,直言不讳地问道:“白道友的记号朝向此地,魏前辈是有他的消息吗?如果有还请告诉我们吧。”
那凝固的气氛被打破。
魏蝉衣面上假人一样的神情露出三分无奈,步子迈大了点,走到前面,看向一直被辜无眠有意
无意隔在身侧的小姑娘。
小姑娘的眼睛还是灵秀的,发髻垂下去,比起活泼更多了一丝温柔,显然是辜无眠的喜好。她腰间换了一柄普通的剑,仍是细剑,同她很相配。
魏蝉衣道:“你怎么还跟在他身旁。莫非落雨宗记恨你夺他们老祖传承,不容你?”
宋温凉有些茫然,道:“我一直同之醒在一起啊魏前辈。”
魏蝉衣啧了一声道:“是,我自然听说了——”
她话打住,拐了个弯,道:“我听闻你同你师尊感情甚笃,不想回师门?”
宋温凉便抿了唇,下意识又看了一眼辜无眠。
辜无眠冷了声音道:“听说监仙阁阁主也很在意你死不死,本尊送你去好不好?”
魏蝉衣并不怕他,闲闲将自己目光收回,道:“白无咎确实来过镇子,不过他具体去向何处我是不知的。”
辜无眠道:“他与你说了什么?”
无缘无故魏蝉衣不可能拿白无咎来做筏子,而白无咎的记号指向这里显然也不是随意的。
魏蝉衣道:“他说只要你待在此处,不久你便可见到他。”
拐过弯去,又道:“你既然早已入魔想必对于天道不满已久,为何不愿意加入我们?如若方修的魂魄当真不曾轮回,那么就说明天道一定有漏洞。推翻这个错漏百出有私心的天道才是正途。”
听她这样说,辜无眠微微侧眸,一双眼睛暗潮涌动道:“穆明尘二人可还在周南那里?”
宋温凉一怔,想到了魏蝉衣的执念,目光也淡了淡,多了些些警惕。
魏蝉衣道:“在,我虽想寻根究底,但既然已经答应做了结也不会反悔。”
宋温凉松了口气。
她刚刚当真以为既然方修转世仍有疑问,魏蝉衣又把穆明尘和阿烟二人捉了起来呢。
谁知辜无眠反倒冷笑了一声道:“白无咎又回了监仙阁是吗?”
回这个字用的有些灵性。
如今白无咎被监仙阁等人追捕,怎么也没理由‘回’监仙阁才对。
辜无眠道:“你既要寻方修魂魄的来龙去脉,哪里比得上直接看监仙阁的天命书来的好?白无咎既然引我二人来此,定然也是跟你做了交易。”
魏蝉衣笑了笑道:“猜的不错。”
宋温凉颦起了眉。
监仙阁的那本无字书连刀观也难以随心而用,白无咎一入魔之人如何能用的天命书?
魏蝉衣将他们二人安顿到了一间小楼内。小楼有三层,木质结构,于这小镇中算的上是高的,眺目望去能将半个镇中景色收入眼底。
“如今我镇中凡人亦有不少,都是监仙阁逼迫而来的苦命人。虽我不想要这些累赘,可却也不忍他们受监仙阁折磨。”
“宋小友,你是正道仁心。”
“我知你不会盲目站在天道那边,看无辜百姓流离失所。不知可否请你给他们在镇中设下阵法,免使他们在监仙阁攻来之时,受到
伤害?”
辜无眠道:“少拿这群凡人来压人,他们若死,也是因你而死!”
魏蝉衣没说话,只是静默地看着宋温凉。
宋温凉应下了。
辜无眠在她身后冷冷地盯着魏蝉衣,杀气溢出。
待到魏蝉衣走后,宋温凉道:“白道友既然肯信任魏前辈,想来也有他的道理。我们不该跟魏前辈闹翻脸。何况,镇中百姓的确无辜,我便画些防护阵法与他们也是应当的。”
她拉了拉辜无眠的手,辜无眠的手一向是暖热的,虽然看着削瘦苍白,握上去后却疑似是铁块打出来的剑柄,余温还未散。
辜无眠抬手,顺道把她往前带了带,低头看她明亮的眼,道:“就你心软。”
宋温凉往前再度迈了一步,贴近他,仰头轻声道:“人心都是肉做的,之醒的心也是软的。”
她伸手放在他的胸口,感受到了那跳动的心。
辜无眠看着心硬,可宋温凉知道,他不是恶人。恶人怎么会跟山村的凡人们相处融洽?亦不会担忧南山派的安危,连夜寄信与南山派掌门。
宋温凉在他晦涩的眼光下撒娇道:“我最喜欢之醒了。”
有多喜欢?
辜无眠唇线笔直,半晌,道:“那你就不要管这镇中人了。”
这话听着冷漠。
他等待着宋温凉出口拒绝他。
宋温凉怔了怔,安静了片刻,道:“好。”
这下轮到辜无眠诧异了。
宋温凉见他面上出现明显的不解,眨眨眼道:“虽然我的心和之醒一样软,但是也有偏向。如果之醒不喜欢他们……”
她顿了顿,有些迟疑,但还是道:“那我便不给他们画阵法了。”
辜无眠知道这个决定对于宋温凉来说多么艰难。
她是连路边折翅的鸟儿也愿意出手救治的人,更何况是这满镇的凡人呢?
辜无眠动了动唇,不愿意反口,亦不想她忧心难过。最后争斗良久吻上她的唇,厮磨道:“随你吧,你既想帮就帮,至于落雨宗看到你的阵法会有多生气我可不管了。”
宋温凉眼睛亮了亮,轻轻应了一声。
辜无眠既然退了一步,是肯定要从别的地方找补回来的,天还未黑,他坏心眼地带着宋温凉尝试新姿势。
宋温凉在绝大多数情况下是不会拒绝的,没有人教她拒绝,何况辜无眠的嘴巴哄起人来也跟她不分上下。到了她想逃离的时候,辜无眠或温声细语或可怜脆弱地把她哄地找不到天地,脑子昏昏沉沉就坐了上去。
她脖领红红,眼眶红红,衣衫散落堆在腰间。
辜无眠看着越发情动,见她伏下身子,下意识地要找他要拥抱,压低眉眼,并未拒绝,手插进她顺滑的黑发中给她顺着发,叹道:“一直这样看着我吧阿凉。”
宋温凉闻言,张口在他胸前印了个牙印。
牙印不深不浅,很快消失,就跟宋温凉的记忆一样,隐匿
起来。()
她喘息一下,声音委屈道:“我累了之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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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无眠道:“不行,你答应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