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我知道你很痛。”范雅君俯下身子凑到梁清清面前,瞧见她苍白的脸色,不由心疼地皱紧眉头,柔声劝道:“但是你稍微忍一忍,咱们要留着力气等会儿用。”
闻言,梁清清倒吸了一口凉气,等着那一阵疼痛缓过去之后才点了点头,勉强止住泪水。
“我先去楼下打电话让车提前开过来送我们去医院,彦行你守着清清,婶子你快去把东西收拾好。”范雅君常年待在医院,对处理眼前这种紧急情况很有经验,她冷静又理智地快速做出决断,然后开门下楼。
范彦行一直陪在梁清清身边,等范雅君回来说车准备好了之后,就连忙将人打横抱起来,小心翼翼地下了楼。
医院人不是很多,几人几乎是一路畅行。
“范彦行。”梁清清躺在病床上,舍不得松开他的手,眸中全是茫然和害怕,范彦行红着眼眶,用力握了握她的手,语带哽咽:“清清,我就在外面。”
他的话明明没什么实质性用处,可是她却觉得没有那么痛了,甚至还有力气勾了勾唇:“我出来后要第一时间看到你。”
“好。”范彦行就算有再多不舍,到了这种紧要关头,他还是狠了狠心,松开了她的手,医生和护士立马上前将手术室的大门重重关上,隔绝了里外。
范彦行寸步不离地站在门口,眼睛死死地盯着紧闭的大门,时不时看一眼手腕上的表,注意着时间,谁来劝他坐一会儿,都不管用。
“我先陪着婶子去报信,你一个人守着没问题吧?”范雅君担忧地抿了抿唇,后者听见她的话,才稍稍偏过头冲着他们点头道:“你们去吧,我在这儿就行。”
“好。”医院的电话站离得不远,两人通知到位后就回到了门口继续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盏红色的灯终于熄灭了,三人几乎同一时间往前迈进了一步,差点儿撞上开门出来的护士。
“母子平安,家属在这儿签个字就行了。”护士被吓了一跳,但也能理解家属这时候的心情,所以并没有计较,反而笑着递上一张白纸和笔。
闻言,范彦行一直紧绷着的脸色才放松了些许,签字后便急不可耐地问道:“什么时候可以看我媳妇儿?”
“等会儿就可以了,记得一定要做好保暖工作,产妇受不得风……”护士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刚说完没多久,病床就被两个护士从里面给推了出来。
“清清!”
喊完名字才发现梁清清已经精疲力竭地睡着了,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而在枕头边上则放着一个襁褓,小宝宝正在里面挥舞着小手小脚,咿咿呀呀不知道在叫唤着什么。
看见眼前这一幕,范彦行只觉得一股暖流从心尖上流淌而过,留下此生都无法磨灭的痕迹,他只是匆匆扫了一眼孩子,就把视线重新放在了梁清清身上,亲眼见到她平安无事,悬在胸口的大石头才算是彻底放了下来。
产妇受不得冷,几人脚步不停地将病床推去了事先定好的病房。
直到天色暗下来,一直昏睡着的梁清清才渐渐苏醒过来,她颤了颤睫毛,抬起眼就对上了一双关切的熟悉眸子,对方连忙起身凑到她跟前,柔声道:“清清。”
刚从“鬼门关”走过一遭的人这会儿瞧见熟悉的人就不免红了眼眶,呐呐喊着他的名字:“彦行……”
“我在,我一直都在,你有没有哪儿不舒服?”范彦行握住她的手,紧张地皱起眉头。
闻言,梁清清这才感受到下面传来的疼痛,她动也不敢动,生怕再扯到伤口,但是想起什么,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抚摸肚子,那里却空荡荡的一片,什么都没有。
“孩子呢?”习惯性的动作让她疼得脸色瞬间苍白,呼吸加快,头昏目眩,身体仿佛都要被撕裂了一般,豆大的汗珠源源不断地往下砸落。
“你放心,好着呢,她们抱着他去做进一步检查了。”范彦行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见她疼得厉害,连忙递上早就备好的温水和药片,“医生说疼得厉害就可以吃一片,对喂奶没影响。”
说完,他就伺候着她吃下。
“清清,辛苦你了,谢谢。”范彦行看向她的眼神炙热而温柔,眸中缱绻着无尽的深情,他的指尖轻抚着她的脸,随后低下头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撞上,都看见了彼此眼眶中的滚滚热泪。
就在这个时候,马秀芝抱着孩子回来了,在她身后还跟着一长串尾巴,两家人几乎来全了,把病房围得水泄不通,见到梁清清苏醒过来,都凑上前来说话,顺便让她这个当妈的亲眼看看孩子。
在手术室刚生完的时候,梁清清已经看过宝宝了,只是那个时候她没了力气,只是勉强扫了两眼就睡着了,根本没有仔细看,这会儿当然要一次性看个够。
只是当她期待地朝着孩子看过去时,心中却不由闪过了一丝失望,忍不住嘀咕道:“咋长得这么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