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人看了日子,说是十二月二十日宜嫁娶。”
“嗯,嗯?”
梁清清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她还没想好要回些什么,就听见范彦行一字一句地说道:“清清,我们就在那天结婚吧,我一天都等不了了。”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挂的电话,又跟范彦行说了些什么,反正等再次从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痴坐了许久,不经意间瞥过桌上的小圆镜,就瞧见了一张红透的脸庞。
唇边溢出轻声低语:“其实,我也等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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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这顿饭还是没有吃成,因为范方明在忙完这边的工作后,就匆忙回京了,走的时候与范彦行通了个电话,说是曲晴英那边他会试着沟通,但如果她不同意,那他也没办法。
毕竟儿子跟妻子比起来,可以说是轻如鸿毛。
范彦行对此一点儿都不意外,毕竟十几年如一日,他都习惯了,再者他忙着入职和新房的事情,根本就没时间管这件事。
不光他忙得团团转,梁清清也同样如此,本来她在红枫社区干着清闲自由的活计很是舒坦自在,按照广播局以往的惯例,她这个新人至少是要在这个岗位待满一年
() 才能被调去其他岗位的,可是上头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居然把她调去了只有老员工才能去的“重案组”。
顾名思义,重活脏活累活难活,全都是这个部门负责的,但同时这也意味着待在这儿晋升机会更大,工资越高,而且这个部门是由田风椿负责的,她能从她身上学到更多的东西。
总体来说利大于弊,梁清清很满意这个分配。
十一月底的时候梁清清和同部门的播音员跟着田风椿去了隔壁省出差,这是她第一次坐这个年代的火车,再加上又是出远门,她兴奋的一整夜都没睡,结果第二天就在火车上睡着了,一整个路程别说看窗外的风景了,甚至就连座位都没离开过。
梁清清捶胸顿足,发誓要将失去的都夺回来,于是回程的那天愣是在窗边坐了大半天,直到要下车了才念念不舍地离开。
由于这次出差表现得格外出色,他们这一批人不光得到了奖金,还被放了四天的假期,这可羡慕坏了其他同事,埋头加班的时候只恨当初为什么没有争取到出差的名额。
他们如何懊恼,梁清清毫不知情,她正收拾行李,欢天喜地的准备回家。
从昌北省坐车回大坪村要大半天的时间,路上又只有她一个人,梁清清害怕行李被偷,根本不敢睡觉,便从包里拿出了一本书打发时间。
也不知道是不是归心似箭起了作用,时间过得飞快,她书都只看了一小半,车子就抵达了县城,梁清清没有丝毫犹豫,问清楚具体地址后,就直奔了财政局。
结果范彦行并不在,她扑了个空,虽然觉得失落,但是她急着回家见家人,也就没有等他回来了,只是留了个纸条,便去了供销社买了些东西,方才登上回村的拖拉机。
车上都是同村人,瞧见她均稀奇地打招呼。
“这不是梁家小妹嘛,去了省城就是不一样,我瞧着整个人都变洋气许多了。”
这话没说错,省城物资本就比其他地方多,她又是个爱美的,逛街时看到好看的就想买,从不委屈自己,所以短短时间内她的衣柜都快塞不下了。
“这是放假了回来看你爹娘?他们好着呢!”
大家纷纷七嘴八舌地拉着她话家常,梁清清在外面待久了,眼下听到熟悉的乡音,只觉得格外亲切,丝毫不觉得烦躁,反而觉得异常亲切,每个人都认真地回复。
直到进村才止住了话头。
她这次回来没通知任何人,是临时决定的,所以到家的时候,家中空无一人,梁清清看着毫无变化的整洁房间,眼眶不自觉红了起来。
只是情绪刚冒出来,院子外面就传来了两道声音打断了她。
“都说了让你小心一点,手受伤了我不心疼吗?”女声虽是指责,但是语气中却满是心疼,一听就知道在跟对方撒娇。
“对不起,我下次一定注意。”男声轻声安慰,哄道:“你心疼我,我高兴。”
两人旁若无人地秀着恩爱,反倒让梁清清这个“偷听”墙角的人臊红了脸,她假装咳嗽了两声,果不其然下一秒外面就没了动静,紧跟着房门被敲响,一道不确定的声音响起。
“小妹?是你回来了吗?”
梁清清将房门打开,装作完全没有听到两人的谈话,笑着歪了歪头,“对,我刚回来没多久,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