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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3 章 崽,只能靠你了啊啊!!(含补更)

世界癫了,还是我癫了?

狄先裕怀疑人生。

他下意识去看看昭哥儿。

狄昭昭白里透红的小脸上写满单纯无辜,还满是兴奋,乌眸晶亮地看爹爹,似乎发现了惊喜——原来爹爹还有他都不知道的厉害地方。

小孩眼里哪有什么收复失地的执念?小孩眼里只有草原上香喷喷的、吃了一辈子都忘不了的牛羊!

想到狄先裕为了馋他描绘的色香味俱全的牛羊,狄昭昭连小腿都不晃悠了,馋得咽了咽口水。

看他这副眼巴巴的可爱无辜小馋猫表情。

狄先裕:“……”

他都觉得这次估计不是昭哥儿。心道,小屁孩懂什么国仇家恨,收复失地?

那这个谣言,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啊啊怎么回事啊啊!!!

狄先裕内心哀嚎,发出狼叫。

他目光巡视一圈,不认识的中年儒士,昭哥儿亲口说笨笨的暴指挥使,只见过一面的姜琛。

最后咸鱼怀疑的目光,落到了他爹狄松实身上。

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的就是唯一的答案!

按照他看那么多小说的经验,这世上就有一种爹,表面上很威严,在家里对儿子很严厉,但是实际上有两副面孔!

到了外面,会去到处嘚瑟!

就跟那些“哎呀我家孩子也只是考了个985啦”“我家××也真是的,生日非要给我买金镯子,怪沉的都不方便做事了。”跟街坊邻居暗暗嘚瑟的家长差不多!

听听看人家姜琛说的,什么剑指草原,大败鞍厥,这种义正言辞,满是雄心壮志的话,和他爹平日里行事风格多像啊?多困难的事都不带虚的!!

破案了!

狄先裕觉得自己想明白了真相,他满脸悲怆,觉得自己占理地大声控诉:“爹!你到底跟你的同僚们说了些什么啊??”

咸鱼痛心疾首:“爹!你不是从小就教我,要以诚待人吗?”

咸鱼呜咽泪目:“怎么能为了面子,在外头吹这么大的牛呢?”

咸鱼胆肥震声:“我哪有这么大的本事?我日常只爱吃喝玩乐,你又不是不知道?!”

狄松实:???

完全不知道儿子脑补了什么的狄松实,脸色黑黢黢的,像是在煤球堆里滚了一圈。

他看着二真一假三位同僚投来的含笑目光,只恨不得此刻有个地缝,把这混账玩意捶进去。

狄松实确实是冤。

他不仅没有吹嘘,甚至都没有太多宣扬,只做实事。

《血迹受力分析》的风头看似是落在他身上,但那只是百姓吹捧,但凡朝中明眼人,都知道他此番,还有为狄先裕争功的意思。

二郎提出的受力分析,在大理寺和工部,都起到了不小的作用。可偏偏身无官职,亦无功名,竟让那酸腐古板之辈说不过奇淫巧技,赏赐些钱财足矣。

松实哪里肯让儿子吃这个亏?

他将可能招来仇恨的事都自己干了,身边一直带着贴身保卫的人,怕有淮南王余党报复,还淡化二郎的在案中出的力,只谈作用和功绩,还把孙儿藏得周密。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做着,安排着,迎着风雪往前走,做不忘悄悄守护着这个家。

骨子里很是沉稳内敛的祖父,忽然被无端扣上了“跟同僚吹牛()”的帽子。

尽管无人信,只是用含笑地戏谑目光瞧他。

但狄松实仍觉得面上臊得慌,紧绷着脸喊他的名字:“狄先裕。ˇ()『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狄先裕气势陡然矮了一截,仿佛被戳漏气的皮球,声音也越来越小:“……本来就是嘛,你说我能做个啥?”

话音还没落呢,云福就把话本给取回来了。

狄先裕松了一口气,赶紧吩咐云福给一人送上一本,转移话题道:“咱们聊话本,聊话本!”

还是聊话本比较安全!

闻白给送的是带封面的精品本。

话本拿到手上一看,稀奇了!

“何人画技如此稳健,竟然本本所画图案一模一样,不差分毫?”姜琛看看身旁暴凭江手里的话本,又看看景泰帝手中的话本。

暴凭江闻言一瞅,啧啧:“这话本要不老少钱吧?竟然还专门请人画了画。”

狄昭昭赶紧:“没有很贵哦,只比普通版多了个颜料钱,而且不是专门请人画的,是我娘画的!”

就听那中年儒生问:“你娘画的?”

小孩点点脑袋,喜滋滋的问:“是不是画得特别可爱,特别好看?”

“笑颜如春光烂漫,表情亦活泼灵动,确是讨喜。”中年儒士赞道。

狄昭昭小脸笑开,笑得眼睛弯成可爱的月牙,露出几颗小白牙。

这一刹。

在场众人都有种神似之感,连书封面上的可爱小孩,好像都更鲜活灵动了几分。

难怪能画得如此鲜活传神,仿佛喜悦和哭嚎都从画中扑面而来,原来是倾注了作画之人的喜爱和情感。

中年儒士好奇:“我瞧着,与方才书坊上挂着的那幅巨大的画很像,如此多的画,全是你娘一人所画?”

他的臣子还没有窘迫到这种地步,需要这般辛苦的出卖画技,来维持生计吧?

咸鱼有种不妙的预感!

果然。

狄昭昭挺胸抬头,小口气特别骄傲地说:“才不会呢,爹爹说了,娶媳妇是用来疼的。”

他还特别认真的补充了一句自己的想法:“娘也是用来疼的,我可是小男子汉。我和爹爹才不会让娘做这么辛苦的事呢。”

他多练一会儿字、搓一会儿衣服都手酸,爹爹也最怕被祖父罚抄,怎么可能让娘画那么多画呢?

一屋子大人们,看小孩一脸认真说要疼娘这种话,差点没忍住笑。

小不点怎么养的,怎么这么好玩?

中年儒士更好奇了,他逗狄昭昭

() :“小郎君怕不是在说大话。要不然这么多画是谁画的,不同的人哪能都画得一样?”

狄昭昭挺起胸脯,骄傲看他说:“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不是画的,是印的,就跟印书一样印的!我爹爹……”

咸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夹了一筷子葱油鸡的鸡腿肉,塞进了骄傲得不行的小孩嘴里。

“唔!”狄昭昭小舌头尝到葱油独特的香味,下意识咀嚼了两下,眼睛陡然一亮。

没有什么能打断小孩夸爹爹,除了好吃的。

狄先裕顺势接过话茬:“我可什么都没做,昭哥儿他自己拿着印章到处盖,又异想天开找材料,最后稀里糊涂捣鼓成了。”

狄昭昭小脸被喂得圆鼓鼓的,说不出话来,但听到爹爹这么说,眼睛瞪圆,连忙努力的咀嚼,人都能看出他小脸上的焦急。

听到小孩说是印的,这就是很大的冲击了。

现如今,可没有这么好的印画技术!

连本来已经逐渐相信狄先裕学问浮于浅表的狄松实,又忍不住动摇了。

他发现每当自己接受二郎的保证,相信自己已经判断出他的深浅,二郎很快就会再次让他动摇。

二郎竟有剑指草原、大败鞍厥的宏伟志气?

他竟全然不知!

而且狄松实是知道咸鱼着急上火找他做序的原因的,他家二郎重感情,怕话本卖得不好,坑害了自幼一起长大的好友。

但此刻,看着书封上栩栩如生的小豆丁,他还是感到震撼,情不自禁地问道:“这是你们为了能让话本卖得更好,专门想的新印刷术?”

为了卖话本,专门琢磨出一种全新的印刷画的方法,这真是学识浮于浅表的人能做到的吗?

狄先裕:???

“爹你听你这话说的!”真的不会不好意思吗,狄先裕也同样震撼的说,“难道为了卖话本,我的脑子就能忽然聪明一截吗?”

他很是恳切的强调:“这是话本,不是灵丹妙药啊。”

咸鱼不能变超人啊!

狄昭昭终于咽下最后一口香喷喷的葱油鸡,脆声说:“可爹爹本来就很聪明啊!”

“狄昭昭,你是不是小屁股痒痒了!”狄先裕恶狠狠的转头。

他决定了!

今天晚上回去就胖揍崽!

不把臭崽揍得哇哇大哭,抹着眼泪求饶,他就不叫狄先裕!!!

狄松实冷哼一声:“你敢?”

本来还震撼于狄先裕竟然为了卖话本,发明一种全新印刷术的姜琛几人。

看着这祖孙三的相处。

景泰帝:“……”

姜琛:“……”

暴凭江:“……”

狄少卿在家的日子,想来肯定精彩纷呈吧?

不知不觉晌午过半,正午的日头也渐斜。

窗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

“你干什么插队??”

“就是,还一开

口就要带走五十本,买光了我们怎么办?”

“是啊,还一张嘴就让书坊东家出来,天王老子都没你这么嚣张。”

普通百姓本是不怎么惹事的,但架不住这会儿人多。

人一多,胆气儿就上来了,有一个暴脾气的起头,四面八方都传来应和与瞧不惯的声音。

闻白本就守在书坊内坐镇,听到书坊外的闹腾的声音,连忙出来安抚。

“大伙稍安勿躁。”闻白刚开口说话。

排队的急脾气抢先说:“我们今儿就是来买你家新话本的,尤其是带画儿的精品本。可不能让他们几十本几十本的买光了。”

“是啊,我家小子都盼了一早上了,要是没买到画了小豆丁的,他晚上回去能闹翻了天去。”

也许是听到书可能要被抢完了。

小孩们央求撒娇的声音更多更密了。

还在犹豫要不要买的人,也赶紧排进了队伍,生怕再晚一步就买不到,日后会后悔。

闻白看着门外热闹的盛况,想到库房里一摞摞往外搬的话本,胸中豪情激荡,眼睛亮得惊人。

他以一种前所未有的自信和底气,朗声说:“大家放心,书坊库存很足,带画封的话本数量也比大家想的多,不用着急……”

趁着说话的工夫,他又粗粗瞧了一眼外头的情况。

那几个插队,喊着自己要买几十本的人,不都是他熟悉的那群人吗?

都是爱看话本的那些人!

有前些日子参加游船游戏的,还有京城及周边的一些家族里的子弟。

一个个朝他挤眉弄眼的,还朝他搭腔套近乎,就想多拿几套话本。

这一看就是被他们提前散出去话本吸引来的。

闻白乐了,就是要难买,才会觉得更可贵啊。

他腰杆一挺,大气凛然地挥手说,他家书坊绝对不纵容这种事,但凡来买书的,不论买多少,都是书坊客人。

赢得书客们的一阵叫好。

甚至还有人夸:“不愧是狄大人亲自作序的话本,连合作的书坊都如此正派!”

“就是!”

更远处,一些穿国子监学子衣袍的学生,结伴而来,看到门口的动静,驻足不前,低声交流一番后,各自派遣自己的小厮去后方排队。

这种全新的题材,让人眼前一亮的新东西,最是吸引爱看话本的人。

寥寥几本,甫一带到游船上,就引起了许多人的兴趣。被喜欢的少年从哥哥姐姐那儿借来,带到学堂,一天不到就能传遍大半个学堂。

这种新颖有趣、前所未见的东西,向来传播的最快,在书坊开卖前,就已经隐隐在京城年轻人中掀起了风潮。

一句“你保管没看过这种话本”就能勾得人好奇。

一句“我好不容易从我三哥那儿央来的”就能让人心痒痒。

看时笑得合不拢嘴,更让人忍不住围过来问:“你看得啥呢?傻笑成这样!”

看完后心中欢愉,意犹未尽,便忍不住分享。

无论是被朋友吸引,被书封吸引,但凡翻开内容,很快就会被跌宕起伏,精彩纷呈的故事抓住心神。

偏偏流传出来的话本太少了。

看了一半的,只蹭着同窗、家里兄长姊妹看过一点点的,甚至只听过转述,听过传闻有个特别有趣的新鲜话本的,哪里忍得住?

其实从早晨一开卖,就有各家小厮衷仆来排队,都是一买就买上十本,几十本,要分给一大家子人的,但因为书坊书客众多,也不起眼。

而这会儿晌午才来的,大多就是只有这会儿有时间的,时间不够,自然焦急了些。

闻白越想越心里软软的,虽然大家伙都没什么大本事,但也不知为他想了多少办法?

想到背后还有他的兄弟们在,闻白心里鼓起勇气,安抚好书客后,又朝着那些纨绔和二代们走去。

从酒楼二楼看过去。

更能看到书坊到底有多热闹,闻风而来的书客络绎不绝。

有的嘴里念叨“狄大人”

有的很感兴趣的看向书封的画。

还有的则是与结伴而来的友人聊着“李直舍多严肃的人啊,看了一眼收上去的话本,竟然笑了!”

因为突然喧闹来到窗边,看到这番景象。

狄先裕松了口气,没事!

狄昭昭扒拉着窗户,看得小脸欢喜,美滋滋的想,好多人喜欢他和爹爹写的话本。

狄松实则看得绷紧脸,尤其是听到有书客念叨着他名字的时候。

而且听听书客说的那些话,虽然是他序里的内容,但怎么就是感觉听着不对劲呢?

多半就是二郎搞的鬼,狄松实很是肯定的想!

窗外喧嚣渐退。

中年儒士意味深长的看着狄先裕,连卖个话本都能想到诸多办法,还真是遇事平事,遇难破难。

他很是可惜,这般大才,为何偏偏没一点功名在身?

而且性子也懒散,竟生怕担一点事。尽管世间能人皆有脾气,但狄先裕的脾气,也未免太奇怪了些。

他想到自己了解的重心、受力分析,皆是关键灵巧之妙想,又忍不住问:“这印画的法子,又是如何想出来的?”

他知道狄先裕多半要推脱,问的是小昭昭。

“这个不能告诉你哦~”狄昭昭摇摇头,自上次在书坊说给爹爹的朋友听过后,他就被叮嘱过,“齐叔叔说这是可以用来挣钱,买很多很多糖葫芦的办法!可以给爹爹存小金库的。”

咸鱼:?

他要吃醋了!!!

他说了那么多次,还准备了剧本,没哪一次忽悠成功过。

齐洲说一句,凭什么效果这么好!

凭什么!

被小昭昭这么一拒绝,中年儒士微愣,他富有四海,倒还是第一次被人防着打方子的主意。

也鲜少有人不带委婉,这么直截了当的拒

绝他。

但看看狄昭昭那双黑白分明,写满真挚的眸子,竟也升不起半分局促,只笑道:“那伯伯花钱买这个法子如何?能不能先听听看这法子灵感从何处所得?”

狄昭昭惊讶地看他:“你要买吗?”

黑亮黑亮的大眼睛里,好像闪着一排排可口透亮的冰糖葫芦,小表情忽然幸福:“这样的话,那我可以稍微给你透露一小点点哦~”

他一脸“我告诉你个秘密”的小表情,神秘兮兮地说:“这个印画秘诀的关键,在这张餐桌上就有的。”

咸鱼真的吃醋了!!!

齐洲凭什么一句话这么管用?!

要搁之前的重心和受力分析,这会儿小屁孩早就叭叭叭的开始讲了,从游戏到玩具、从玩具到怎么用到破案中。

狄先裕只从数量上对比。

但其实这一句,效果和说个不停,一样让人脑壳嗡嗡。

几人听了狄昭昭说的,都忍不住看向眼前这张平平无奇的餐桌,全都一头雾水。

这餐桌上能领悟到什么道理,然后用来印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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