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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 狄先裕何许人?(含补更)

“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出去玩啦~”

也许是觉得诱惑不够,狄昭昭小声:“我还可以把赚来的糖葫芦分给爹爹吃哦!”

一副诚意十足的小模样。

狄先裕忽然为这个时代的坏人鞠了一把同情泪。

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为了吃糖葫芦、为了出去玩、为了挣钱花,为了高兴……反正有事没事,就去抓个坏人。

那些人要是知道自己是因为这些被抓,会不会痛心疾首,然后恨不得把全天下的糖葫芦都搜刮过来,送给昭哥儿?

狄先裕脑海里,莫名就冒出一群左胳膊纹青龙、右胳膊纹白虎的黑|帮老大,开着一个涂装可爱的糖葫芦车,嘟嘟嘟的行驶到狄昭昭面前的画面。

忍不住龇牙快乐笑起来。

想到小屁孩不能写其它的祸祸他,咸鱼就更得意了!

听到爹爹的说法,说是会被坏人学走,狄昭昭不服气的挣扎道:“不会啊~就比如《砍人分析》,小心控制也没办法改变的,就像是人跳起来就会往下掉一样,是自然规律哦!”

小孩骄傲:“我都试过啦!就算小心控制出刀,只要深了,就没法阻止血喷溅出来。就算再小心动作,即使站着不动,也只能让挥舞血迹,变成滴落血迹。要是试图人造血迹,那就更明显了。”

物理,哪里是人想变就能变的!

狄先裕哦哦两声,回过味来,也许这就是电视剧敢这样播给大众看的原因吧?

不仅不怕你知道,只怕吓不死你。

“那你按这个思路,不怕人家知道,还能吓住人,想到这几个分析要怎么写了吗?”狄先裕小刀一捅,很是扎心。

狄昭昭皱巴着小脸想了好一会儿,最后不得不承认:“好吧,好像真的不好写。”

连爹爹脑袋上,都没冒蘑菇字条呢。

狄昭昭其实超期待的,期待爹爹头上的蘑菇字条,什么时候也学会画画,那画出来的画,肯定好玩!

不过这会儿,只能小大人似的叹口气:“可能这就是长大的烦恼吧。”

狄先裕乐呵呵地躺回躺椅,他如同用苹果钓熊猫一样,心情很好的钓崽:“昭哥儿来给爹爹捶背揉腰,爹爹就告诉你个好办法。”

狄昭昭蔫蔫的小脸一亮,不存在的猫耳朵一下飞立起来,跳下椅子哒哒哒地飞奔过来:“好办法??什么办法啊爹爹!!”

记性很好的小昭昭,忽然也想起来之前在大理寺门口围观的时候,爹爹也说过类似的话!

爹爹果然是最聪明的,什么都知道。

小昭昭坐在爹爹腿上,殷勤地用小拳头捶捶这里,捶捶那里,扬起灿烂又讨好的笑容:“爹爹你舒不舒服啊?”

狄先裕趴着的脸笑的得意,美滋滋道:“力气小了点,对,这里再多捶几下……再往下点。”

把小孩逗得要炸毛了,咸鱼才颇为豪气道:“听爹给你讲!”

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要讲什么横纵联合,破敌之道,或是什么不传之秘呢。

其实

狄先裕忽悠小孩的,就是他上辈子阅文无数、观影无数的梗而已。

卤味方子是不会、什么玻璃、火药、肥皂也都啥啥记不住,但是那么多本小说也不是白看的啊!那么多电视剧更不是白看的!

什么土狗爽文、什么真假千金、什么神豪系统……

当年他不屑一顾的题材,在看了这么多年的“书生与小姐的爱恨情仇”“古代武侠”话本之后,忽然都变得格外诱人起来。

光是想想那些梗,他都馋得流口水。

可他又不会写!!

眼下这不就有崽自投罗网了吗?

嘿嘿,按照他的说的梗来写,这算不算是定制文?昭昭牌小码字机,哒哒哒兴奋抓坏人版本。

要是真能成,他还能现场催更,拿糖葫芦诱惑着写,不写就馋着,嘿嘿。

不成也没什么损失。

狄昭昭完全不知他爹险恶的用心,眼睛亮晶晶的听着爹爹举例给讲的故事,兴奋得“哇哇”直叫。

“爹爹你怎么这么会讲故事啊!”

狄先裕也有点激动了,他忽悠道:“你看,你不是想震慑坏人吗?咱们可以把过程略去,写怎么哐哐把坏人抓到,岂不是把他们吓死?”

狄昭昭激动的直跺小脚,一个劲儿的点头:“是啊、是啊!”

想到前世那么多鸽子精,狄先裕忽然来了一丝良心,觉得第一本应该给昭哥儿降低一点难度,千万别直接难得写哭了,弃坑跑路怎么办?

“你看啊,咱第一本,先写点熟悉的,可以从咱身边取点材。”狄先裕忽悠着,小孩时不时搭腔。

灵感一来,还真有模有样地商量出一个类似猫和老鼠,喜羊羊和灰太狼的有趣沙雕的单元故事。

讲的是一个小孩和爹娘斗智斗勇的故事,就和爱抓老鼠的猫,爱吃羊的狼一样,这个小孩也爱吃。

在兴奋抱着偷到糕点吃的时候,被娘通过指印拎起来。在鬼鬼祟祟迈着猫步溜进厨房后,被大厨爹看到脚印逮到。

咸鱼哐哐给小孩出主意去偷吃的,他可是两部动画片都看过的人,鬼点子一套一套的!

狄昭昭哐哐给爹娘出主意,抓小孩偷吃的法子,也是一套一套的!

爱吃爱玩的父子俩,点子不仅好玩,还都很有趣。

等狄先裕再回过头来一看,矛盾有了、冲突有了,不仅一波三折特别刺激,还尤其沙雕爆笑。

狄昭昭兴奋得路都不会走了,像是吃醉了酒的小糯米团,一蹦一跳的,迫不及待地跑到他的小书桌前,把整个故事的发展过程都记下来。

小孩记性特别好,咸鱼聊完就忘掉的小细节,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么快你就都记下了?”狄先裕吃惊于昭哥儿的高效。

如果是他的话,有这种脑嗨完了,开心完了,需要记录的任务,不拖到最后一秒,是绝对不会去做的。更有可能,拖着拖着就忘了。

难道他即将拥有一款日万牌昭昭码字机吗?

激动!

带着这份激动,狄先裕看了一遍小孩记下的内容,是按照时间和情节发展顺序记录的,这不妥妥一份大纲吗?

精彩!情节环环相扣,一波三折,就是总感觉好像缺了点什么?

咸鱼都不用太仔细回忆,上辈子被作者断得心痒痒的那种感觉就涌上来,下意识就在大纲里做了几个插入断章符号,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

他得意地看着这份大纲,自信的拍胸脯道:“昭哥儿你加油写,这书一定会大受欢迎的!坏人肯定会被吓跑。()”

“真的吗??()?[()]『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狄昭昭眼睛嗖的一下亮了。

“当然是真的!”狄先裕难得豪气一回。

这种刑侦手段的科普,不至于让恶性犯罪退缩,但踩在线上犹犹豫豫的人,肯定会被吓退!

咸鱼回忆上辈子,小偷为什么少了?为什么路上抢劫的人少了?真的是人都变善良了吗?

还不是因为刑侦技术进步了,尤其是摄像头普及了。即使是个假摄像头安装在那里,普通人也不敢伸手偷东西。

那是摄像头吗?那是威慑力!

他撺掇昭哥儿写的是话本吗?不,是威慑力!

咸鱼自信了,咸鱼膨胀了!

即使被夸,咸鱼也不怕了!

就这个时代,谁想跟他聊话本?大战三百回合他都不带虚的!

狄先裕把大纲交到小昭昭手里,一脸郑重:“这个重要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他画大饼,“等你写完,坏人就都会被吓跑了,昭哥儿就可以每天高高兴兴和爹一起出去玩了。”

狄昭昭一点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他笑弯了眼睛,小脸染满了大片大片的快乐,蹦蹦跳跳地绕着跑,边跑边大声道:

“谢谢爹爹!!爹爹你真的太厉害啦,我肯定会超认真写的!”

这可比放火分析、抢劫分析厉害多了,小昭昭都能想到,肯定所有小朋友都爱看,超多超多的人都会喜欢这个故事的!

因为真的太有趣,太快乐啦~

咸鱼也被夸得美滋滋的,理直气壮的挺起腰杆,当然厉害,这可是被一代人认可的经典题材同款!

他顺手揉了揉小孩脑袋:“你觉得高兴就好。”高兴就日十万啊,我的崽!你爹已经迫不及待了!

狄昭昭一下蹦跶得老高,兴奋的挂在爹爹身上,超开心地大声说:“高兴,我特别高兴!!特别喜欢!!”

***

这父子俩,一个神经大条,一个懵懂无知,还快快乐乐的以为铜钱案快要结束了。

以为看准了淮南王,就跟盗画案抓到贼,酒楼纵火案找出凶手一样,可以结案了。

殊不知在皇宫大殿内,群臣已经为这事吵……商量了一天了!

其实比起一些政策的推行,动辄在朝上吵上几个月,这已经算是快的了。甚至在历史上,还有提出来商议过几年,最后都搁置的政策。

这场朝会大乱斗,暂时没有赢家。

() 施、廖两家犹如头悬利刃,不知什么时候就要落下来,如今真是后悔都来不及。

暴凭江黑着脸出了宫,他被勒令清查兵马司,查清城门处的问题,还被沉着脸要求,“若你说城门没问题,那兵马司就给朕把血战后消失无踪的那伙人找出来。”

若两样都办不好,怎么办?暴凭江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他屁股下面这兵马司指挥使的位置,是坐不稳了!

暴凭江一出宫门,就对手下道:“血战留下的血泊,绝不许外人靠近,等会我亲自去看看。还有,那几具尸体也务必保存好。”

他想过了,城门处清查自然不能松,但若能找到那一伙消失无踪的歹人,城门处即使真有被安插的棋子,他也有理由悄悄掩过去了。

那日人证、那片血泊,那几具尸体,最为关键。

暴凭江步履匆匆,带通身杀气,汹汹而去。

而皇宫中。

照清殿,有几位臣子被单独留了下来,皆为景泰帝心腹。

气氛凝重而压抑,矛头直指淮南王。

从派人前往淮南王封地,支援大理寺最先派去查找私铸钱币地点的差役,到如何凿证淮南王私铸钱币之事……

等到商量得差不多了。

最后,景泰帝合上那本蓝封小册,看着萧徽:“你最擅长处理此类事,又任散骑常侍,可代朕意,血迹一事,便全权交托于你。”

萧徽接过蓝封小册,颔首行礼:“臣职责所系,定不复皇上厚望。”

凡事要占一个理字。

君不见谋反都要打“清君侧”“匡扶**”等口号。

而在对淮南王发难之前,自然要让大理寺所呈证据,全都变成铁证,变成人人信服的铁证,这样才算师出有名。

最好是能直接找到淮南王私铸钱币的地点、材料、工具,退而求其次,是找到血战消失那伙人的踪迹,撬开他们的嘴巴,大概率是淮南王的人。

再次,就是把大理寺提供的证据,全部钉死,搜查施、廖两家,找到当初那批私铸的铜钱,让条条线索都指向淮南王之子。

最后这一步,虽然是最次的备案,但也是最后一道保底的关卡,自然不能出一丝错漏,景泰帝这才交给萧徽去办。

即使世人皆言萧放之行事不羁,但谁也不敢质疑他的能力。

景泰帝甚至提醒:“注意点,莫又要朕书案上出现一堆参你的折子。”

萧徽可没打算注意点。

他想搞场大的!

那蓝封小册,一看就是他宝贝小徒弟的手笔,看那火柴人,画得多有他们萧门的风范!看那呲血的线条,多么狂放不羁!

想想这本册子确立地位,传开后的威慑力,萧徽都忍不住大叹,不愧是他萧放之的小徒弟,霸气!

萧徽真是觉得哪哪都好,哪里能忍得了一群不懂血迹、不懂力学的家伙,在那里指指点点的评价?

景泰帝瞧见他眼底的兴奋,略微不放心道:“你莫

要胡来,朕可不想又给你贬官。”

萧徽满不在意的挥手,承诺道:“您放心,我肯定给办得妥妥的,保证还让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

景泰帝狐疑的看向他。萧徽办差,可没哪一次行事能堵悠悠之口,大小不同而已。

但他也是头一次,得到萧徽这般保证。

莫名还有些稀奇,他感慨:“看来收了个小弟子,萧常侍心性成熟不少。”

萧徽:“……”但愿等我办完差事,皇上您还能这么想。

景泰帝安排完所有事,包括派兵前去保护狄府,紧绷的精神略放松了些。

他忽然翻着手边的证据,好奇问道:“狄寺丞任大理寺丞多年,为何此前朕对他并无太多印象?”

照清殿内几位臣子,也颇为疑惑。

直到取来了吏部的考评记录,狄寺丞的历年考评极少为优,大多为良,中。

萧徽啧啧道:“这可和咱今天看到的狄寺丞完全不同。”

今日在朝堂上的狄寺丞可谓锋芒逼人,逻辑严谨,思维犀利,对案子信手拈来,无论与何人对峙都稳如磐石,巍然不动。

景泰帝看到吏部给出评价的标准,是狄寺丞的破案率在大理寺大多只为中下,便眉头一蹙:“去大理寺取文录来。”

取来相关资料,稍看看,就能发现记在狄寺丞名下的案子,都是些棘手,难破、耗时耗力的案件。

稍微往前寻一寻,便能看到早些年的时候,狄寺丞判过勋贵之子,为被豪强侵占田地的百姓撑腰做主,诸如此类的事不少。

这是得罪人了。

有时候权贵高官,也容不得如此不畏强权的秉正之人走到高处。

景泰帝叹息着放下文录,又问:“今年狄寺丞势如破竹,即使棘手难办的案子也都一一勘破,可是其子狄先裕长成,可助其父?”

“还有这狄先裕,他年岁几何?科举考到哪一步了?为何朕此前从未听闻京城中有此人物?”

在场几位臣子,其实都在近日,对狄先裕所有耳闻。

此时面面相觑。

狄先裕这年岁,长成?人都有子开蒙了!

狄先裕的名声,惫懒愚笨?您能听过才怪了。

狄先裕的科举,哪一步?好像根本没开始。

最后还是萧徽顶着景泰帝期待的目光,答曰:“年二十有余,在考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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