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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昭昭的技术流破案

这年头,可不流行戴手套!连拿刀捅人的戴手套都少,人更愿意找个地方把刀一丢,或者直接回乡、远走高飞。更别说是做那事的时候还专门带个手套了。

那只有一种可能,根本不是那日有宾客入室□□,而是府内私通。

事情的性质就完全变了。

再上前仔细看看指印记录下的位置,还有最后配对上的那几个人。

王寺丞脸青了又绿,绿了又紫,紫了又黑。

小昭昭还失落呢:“这个坏人没留下指印啊。”

王寺丞和丁捕头等想到内情、情绪复杂的大人,思绪一下被打断。

王寺丞看着小孩皱巴着小脸的可爱表情,郁气不由一扫而空,舒朗道:“昭哥儿别恼,这案子虽没破,但跟破了也没什么差别。”

这次换狄昭昭疑惑了,眼睛瞪得跟小狸奴一样圆,昂着小脑袋不解地问:“还有这样的案子吗?”

觉得这种事不好跟小孩说的王寺丞等人,都口风很紧:“等昭哥儿长大了,就明白了。”

追问不到结果的小昭昭很气,他气得两颊鼓鼓,像只河豚,用力强调:“我已经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

王寺丞和丁捕头看着他的小胳膊小腿,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来。

笑完又有些紧张,不知该怎么哄。

不远处,狄先裕的声音悠悠传来,还带着点笑意和调侃:“哦~既然昭哥儿不是小孩了,那糖葫芦就让给爹吃吧?”

狄昭昭一愣,眼睛一点点睁圆,又觉得哪里有问题,一时连生气都忘记了。

没给他多想的时间,狄先裕几乎是气也不喘的接着说:

“对了,我都忘了,昭哥儿现在连一根糖葫芦都还没赚到呢。”

狄昭昭瞪圆的大眼睛,忽然一下写满错愕,哦,他还没抓到坏人呢!

紧接着小家伙“嗖”地一下蹦起来,小嗓音着急道:“不行不行,咱们快点看下一个案子!”

想了想这个案子亏掉糖葫芦,还亏掉抓坏人故事的教训,小昭昭连忙要求:“下个案子不要指印多的,要比中就能抓到坏人的!”

他又补充:“要能讲给小孩听的,不可以用长大就知道来忽悠小孩!”

狄先裕喝了一口给昭哥儿准备的牛乳,故意满足的叹了口气,又笑道:“呦呵,现在昭哥儿又是小孩了?

() ”

众人:“……”没见过你这么逗弄欺负孩子的爹。

“哼——哼!”狄昭昭气哼一声,小老虎一样凶巴巴地扑上去,抢过爹爹喝得正香的牛乳,咕噜咕噜直接仰着头喝光。

又气又凶,恶狠狠道:“那爹你还喝小孩才喝的牛乳,羞羞脸!”

说完就气鼓鼓地转身去看下一个案子。

成功骗崽喝下今日份牛乳的狄先裕,露出满意且得意的微笑。

戏也看得差不多了,趁着狄昭昭看案子,他拿着被打回来好几次的功课,去找狄松实。

被打回来几次的罪魁祸首,就是这可恶的坑爹臭崽!

还说是夸他,气死咸鱼也!

气鼓鼓的狄昭昭都没发现爹爹离开,一脸“凶神恶煞”地去比指印。

这次是王寺丞搭档的录事在讲翻出来的案子:“这起‘小巷捅杀案’最符合要求,是郑家负责去庄子上收庄子出息的大管事,被人发现一刀捅死在无人小巷里。”

那录事道:“因为有人听到动静,凶手慌张逃离,那把小刀留在郑家管事腹内,上有指印。”

录事看了眼卷宗:“小刀还在物证间封存。”他指了个差役,让人拿了牌子去取物证。

物证间?

狄昭昭兴奋道:“把这个案子的物证都取来吧,说不定有用的。”

王寺丞想到听说小孩在土陶片上的发现,应道:“听昭哥儿的,都取来。”

那差役应了声是,然后大步离开。

狄昭昭兴奋地等着物证来,在椅子上摇晃着小腿问:“既然小刀上有指印,为什么当时没抓到人?是怀疑的人里都没有吗?”

录事摇头:“是刀柄上的那枚指印太模糊,那人估计不擅使刀,还有点害怕,握得哆嗦,还有转动的擦痕。”

别看那凶手胆小害怕,反而是害怕帮他闻声逃窜,帮他逃过了指印的追查。

丁捕头也想起来了:“我记得咱们找陶老看过,他说指印擦得模糊,比不出来。”

陶老就明显属于眼力方面有点天赋,但空间想象能力差一截。

即使强行想要对比,比不出来就是比不出来,靠时间磨是没有用的。就跟跑百米一样,跑不进十秒就是跑不进十秒。

很快物证就到了。

狄昭昭期待的看了一圈,没有蘑菇字条。

他小小地叹了口气,也是,小巷子里哪会有什么经年的老物件。

他一叹气,一屋子人都跟着心头一紧。

“这个很难吗?”王寺丞赶紧问,这个案子郑家还一直在催,因为郑家家主生怕这个贼人某天又窜出来,把他也给一刀捅了。

毕竟去郑家各个庄子上收庄子出息的大管事,是他这个老爷派的,收来的庄子出息也是他得。

这个年头,庄子从来不是空闲在那里,等着主人有闲工夫去玩的,庄仆要种地,养鸡鸭鱼牛羊等等,得了分成自己吃,剩下上交给庄子主人。

庄子是能挣钱的资产,还不必担心像铺子一样亏损严重。

郑家名下就有很多庄子,但在刚刚去收完一次庄息后,就死了一个收账的大管事,让郑家家主如何不慌?

然后王寺丞就被催得有些压力大了。

这会儿听小孩叹气,他心都悬起来。

狄昭昭看了眼小刀上的指印:“应该不难。()”

王寺丞松了口气,小孩还怪会吓唬人的,不难叹什么气?

他猜来猜去,只能想,估计是被那个不靠谱的爹气到了……吧?

小孩抱着物证小刀盒子,坐回小桌,拿着一摞各庄子里庄仆的指印,还有当时和大管事有矛盾的人的指印。

气势汹汹.jpg

这次,除了极少部分人还在挣扎,为王寺丞画的大饼而奋斗,大部分人已经开始瞧热闹了。

还别说,小孩辨认指印,看着还颇有几分派头。

有条理,有思路,还有点唬人。

丁捕头偷偷和旁边差役嘀咕:“你还别说,这玩意不带脑子看,看着还挺乐呵。㈠()㈠[()]『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能不乐呵吗?

时而发出一声惊呼:“这两堆还真跟刚刚差不多,这一堆都是上面小山形状,下面流水一样。”

时而又兴奋:“你瞧,那两个被放在一起的,还挺像,就跟一对亲兄弟似的。”

人高马大的差役们看热闹看得挺乐呵,被陶老丢来学习的二个学徒就汗流浃背了,觉得脑袋跟被门夹了一下一样,傻掉了。

加上了一点空间和图形还原技术的指印,显然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能力极限。

这也是这个时代收徒传承的一个弊端了。

这时候,狄昭昭把一枚指印,放到了小刀旁边。

还在一惊一乍、高兴看热闹的差役,像是忽然被掐住了脖子一样,没声了。

“比中了?”丁捕头探头,有点不敢信。

狄昭昭还在为大家热情的讨论,和积极的反馈骄傲呢,说明大家都学得好快乐,好认真!

听到丁捕头的问话,用有点疑惑的“你看不出来吗?”的小眼神看丁捕头,有点点不满意地回答:“比中了。”

那小眼神,活像是在看不认真听讲、不认真上课的坏学生。

丁捕头嘿嘿一笑。

围满了桌边的差役们,脑袋也都好奇地探过来,目光炯炯地看狄昭昭比出来的那枚指印。

接受过猪鼻雀斑熏陶的大狼狗们,还是有点进步的,起码不怕这种变形指印的一对一了。

死死盯着一枚柔弱拂柳,还带着拖曳的指印,和旁边一枚干净利落,像是硬汉的指印。

“艹、还挺像!”

“这居然是一个人的指印。”

“你看中间,那个小分叉,都有!就是一个拉长了点,像是鱼刺了。”

丁捕头立刻站直,气势高涨:“王寺丞,我去抓人!”

“我也去!”

“这案子当

() 初溜了我们整整大半个月(),我也去!”

有了抓捕对象∟()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狼群瞬间恢复了气势,嗷嗷叫着凶相毕露。

就是领了差事风风火火出门时,小心绕开了白白嫩嫩的小肉包。

狄昭昭也气势大涨:“再来!”

多赚点糖葫芦,存着慢慢吃!

新案子的证据送来,狄昭昭高兴地看见有个盒子里冒出了蘑菇字条。

***

另一头。

狄先裕同样气势汹汹地把功课拍到他爹面前的桌上,杀气惊人!

以上只是某咸鱼自己的臆想。

实际上他鼓足了勇气,也只是稍微加大了点声音,说了句:“这真的是最后一版了!爹你就算再打回来,我也不重写了。”

狄松实也不回应,而是低头看新的文章。

看到“透明胶带粘指印”的描述后,他眼前一亮,而后又沉思起来。

比起咸鱼遇事不决就躺平,觉得这没法实现,狄寺丞的第一思考是,怎么样才能实现他家二郎描述的这个东西?

什么样的材质能满足胶布清透又韧的特点?

什么样的胶水没有颜色,且能涂得又薄又黏?谁人有技术调制这样的胶水?

什么样的技术能实现两者组合,达到文章中描述的效果?刷油纸伞的老工匠行吗?

咸鱼看他爹这模样,这一脸沉思的表情,心一慌,脑子缺氧试图威胁:“爹你再不满意,我可真没办法了,以后我都不敢再来大理寺了!”

狄松实睨他一眼,淡声:“既然不想来大理寺,那就去工部看看。”

狄先裕:???

狄松实道:“姜公摆酒邀我带着你和昭哥儿上门一叙,想在工部最近困扰之事上,听听你的想法。”

“工部困扰?”狄先裕满脑子问号,他不敢相信地指着自己,“工部都解决不了的事情,听我的想法?!”

“我???”他手使劲儿指了指自己。

他是哪块小鱼干啊?!!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骚乱。

“又破一桩?”外头传来一阵粗声惊呼。

那咚咚咚的脚步声,又杂又重,踏踏踏得重得半个大理寺都能听到,竟像是军队在列队行军一样。

狄寺丞出去查看,狄先裕也紧跟其后。

只见好些差役都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议论着往王寺丞那边跑。

许多差役都有点不敢相信听来的传言,才短短一个上午,就破了二桩旧案了?

他们就像是古董街里的淘金者。

虽然天天在古董街里泡着,但是能捡漏的机会还是少,可能很长时间都发现不了真古董,一两年冒出来一个,还不是自己发现的,而是街上其他人发现的。

而今天,古董街忽然来了个小孩,还吃着糖葫芦,蹦蹦跳跳地,看着甚至像来买玩具的,结果一出手,十几两银子收了一件价值千金的古玩!

还没缓过神来,又发现一件!

还在震撼中,小孩又买一件,价值万金!

战绩有点太吓人了,甚至像是编出来的玩笑话。

他们多少人一辈子都没破过一桩旧案,如果不是今日亲眼看到,可能根本不相信有人能破那些遗留下来的旧案。

那可是一没现场、二缺新物证、二难再传人的旧案!

很多旧的痕迹,没法保存,只能用文字描述,比如血迹。很多东西相比现案,缺损得太厉害。

而且旧案之所以叫做旧案,就是最少集中了一个大理寺丞和他手下差役数日的努力,最后还是没能破的案子。

在当时就相当难了。

就像是一辈子没淘到过古玩的淘金者,如果不是真的见到小孩淘到价值万金的古玩,怕是根本不相信古董街还存在这种品相的宝贝。

很快,王寺丞那座衙署公房,便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乌泱泱的人头好奇地探头探脑往里看。

“你听谁说的?”

“二桩旧案,真的破了?”

“你说需不需要通知一下高寺卿?”

更有正在搬运物证的差役被拦下来问,“真的就坐在屋里头,看着卷宗,破了二桩遗留下来的旧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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