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法虽然简单,却解决了赵国强民的一大难题。
而作为在范雎没有足够文书而放范雎进城的褚长曲,以及在接待秦使方面,褚
长曲表现得可圈可点,自然是有些功劳的,官位升一小阶或许指日可待。
但范雎怎么说也是赵国上下都讨厌的秦人,所以褚夫人带了一只鸡来,但又必须遮遮掩掩,选了一大清早,没什么人的时候。
范雎想了想,坦然收下,相信褚长曲现在最不想欠的就是范雎的人情吧,但他要升官又和范雎绑在了一起,着实为难。
这个时代的鸡其实就一斤多,已经算是养得不错的了,和现代的品种,少则四五斤,一般的七八斤,重点的十多斤,有很大的区别。
范雎让赵政带着褚太平去房间吃那个剩下的苹果,自己将鸡带去柴房,看了看刀,他似乎忘记了一件事,他好像不会杀鸡。
房间内,最后一个苹果被切成了瓣,赵政正拿起一瓣塞嘴里,旁边的褚太平看得直流口水。
赵政:看着他也没用,他又不是仙人,他铁石心肠。
这时范雎正好进来,赵政赶紧将咬了一半的苹果塞褚太平嘴里:“太平,这个叫苹果,老甜了。”
一人一瓣的吃着,两小孩和睦得很。
见两孩子相处没什么问题,范雎又去磨豆子,赵政去了柴房,磨着刀,一边磨一边笑眯眯地看着那只鸡,等刀磨利了就给它一刀。
范雎端着磨好的豆子进来的时候,赵政一会看看手上的刀一会瞅一瞅范雎,然后放下刀,跑向范雎:“仙人,我也不敢杀鸡,我见血就害怕。”
“这鸡我们该不会吃不成吧?”
范雎看了看赵政,若有所思,然后心道,这倒是个问题,想了想,到院子推开门,对门口守着的赵将扈辄道:“麻烦将军让人去通知一下公子熊,就说有要事相商,事关重大,还请快些。”
说完还说了一句体谅的话:“我自己去找公子熊也是可以的,但你知道,我现在出门,恐怕会给你带来更大的麻烦。”
他一出门,赵国这些保护他的人恐怕都得提心吊胆。
他们未必诚心保护范雎,但范雎还有更重要的养马之术没有道出,若是出了事,他们也难逃责任。
扈辄面无表情的“恩”了一声。
不多时,楚国公子熊就一脸暴戾地过来了,连他身后那只黑瞎子都发出“吼吼”的暴躁声。
因为都住在这一条质子街,来得的确快。
公子熊到底要看看,范雎有何居心还敢找他,有什么重要的了不得的大事,非得他立刻马上赶来。
等公子熊赶到,赵政抱着鸡放到公子熊面前,然后跑到范雎身后。
公子熊一愣,然后脸色不善地看向范雎:“有何要事?”
他不找范雎,范雎居然主动找他,呵,正好旧账新账一起算。
范雎指了指鸡:“找你帮忙杀只鸡。”
赵政也伸出个小脑袋,认真的道:“我和仙人都怕血腥,不敢杀。”
公子熊脸立马黑得跟锅底,一大清早,所谓大事,就这?
他们现在是互相帮忙杀只鸡的关系吗
?
公子熊狠狠地瞪了一眼范雎,掉头就走,他来得匆忙,没带够人,外面的赵国带甲不少,打起来他要吃亏。
正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这时范雎的声音传来:“赵国看在养马之术的份上必然出兵,养马之术这个条件赵国拒绝不了。”
“楚国抢夺燕国,战线颇长,也就是说军粮的运输十分困难,也无粮可运,全靠在燕国境内抢夺才得以支撑。”
“但赵国一但出兵,你们就很难能抢到足够支持军队的军需,不需数日,楚国必定退兵。”
“而楚国经历干旱,储备空虚,没了在燕国抢夺的物资,楚国的百姓要如何生存?楚国又如何面对虎视眈眈的诸国?”
“啧,我这里刚好有一个让楚国自力更生,也不至于挨饿的法子,你就这么走了,不听听?”
公子熊的脚步都停了下来,回头:“你有法子解我楚国之难题?”
说完又道:“即便有,你一秦人会助我楚国?绝不可能。”
范雎随口道:“可不可能你难道不清楚?”
公子熊:“……”
这是个疯子,就像他根本也没有理由帮赵国和燕国一样,但看看他都干了什么?
有些东西怎么想也想不通,但它看上去就是眼皮子底下发生着。
公子熊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不知道该愤怒地高傲的离开,还是因为一点微不足道的可能而留下。
范雎也在感叹,其实公子熊也不过十一二岁,这个时代的质子啊,却肩负起了国之重担,为楚国之民生,他远赴赵国,不顾荣辱,甘愿为质,在异国他乡,忍辱舍弃生死一心为楚。
有些人,无论敌我,无论年龄,都值得道一声尊敬,这个时代造就了太多本该是英雄的故事,可惜一代祖龙,横压万古,让所有人都黯然失色。
但即便是最璀璨光芒遮掩之下的星辰,也依旧耀眼。
范雎指了指地上的鸡。
公子熊犹豫着,一咬牙,腰间的长剑拔出,鸡脑袋和鲜血在空中飞舞。
赵政都躲到了范雎身后:“仙人,我怎么感觉他不像是在杀鸡。”
范雎摸了摸脖子,可不是!
然后道:“快去拿碗,鸡血别浪费了。”
又对公子熊说了一声:“都帮我们将鸡杀了,不如随便帮我们拔下鸡毛?”
范雎一脸认真。
公子熊咬牙切齿。
赵将扈辄原本还有些担心秦楚密谋,这秦人的想法实在让人琢磨不透,但看现在,这秦人似乎和楚国有仇,故意欺辱公子熊。
从这秦人劝说赵王助燕退楚其实就能得出结论。
也就是说,什么帮助楚国解决因干旱引起的民生问题,绝无可能,不过戏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