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二人中,有一个是杀死小野同学的凶手。
泽田纲吉脸色惨白的回到了训练场,摸摸剧烈跳动得有些生疼的心脏,那一瞬间他简直想哭着冲上去道歉,但是小野同学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像是偶然落到林间的一片云又飘忽的回到了天上一样,他轻松的把腿一勾,隐匿回树上,当着他们的面离开了。
啊啊,所以说,果然……
“杀死小野同学的就是我吧,reborn,”泽田纲吉绝望的抓着头发蹲在地上,连呼吸都沉重得难以继续,“骸也说过他是为我而死的,我就是那个凶手……”
“冷静的阿纲,凶手不会是你,”黑漆漆的小婴儿示意前来帮忙巴吉尔暂停训练,皱眉跳到他面前,“你没有那个魄力。”
泽田纲吉是那种绝对没法对自己的同伴下手的家伙,他战斗的理由就是同伴,如果要把武器对准小野或者山本、狱寺,那他宁愿先一步自戕。
“而且你也没有理由不是吗?”
“不,理由是有的啊……”棕发少年惨笑着,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呐,reborn,你记得十年后的小野同学对我说了什么吗?”
【看来不管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你们彭格列都不太相信我呢,真是太令人伤心了。】
以及……
【那么,感谢您的信任】
那个可靠而强大,却难掩眼底青色的黑发男性噙着笑意这样说。
后一句话,讽刺的意味简直要溢出来了。
“十年后的我并不真的信任小野同学,”泽田纲吉痛苦的闭上了眼睛,“reborn,你说,如果十年后我真的是彭格列首领,作为不被十代目信任的瓦利安云守,小野同学的处境会是什么样子?”
reborn的动作停滞了一下,压了压帽檐。
“即使如此,你也不会是凶手,”家庭教师笃定的说。
大战在即,泽田纲吉这个首领可不能先被愧疚压垮。
更重要的是,抽离的重复一遍当时的情况,作为旁观者的reborn可以很明显的看出一些问题。
小野是故意模糊凶手范围的,他只是想要脱身,不是要和凶手你死我活。
凶手也不会是山本,在小野有意的模糊情报的前提下,他只会对一个绝对不会让他露出破绽——比如敌意,比如怀疑——的人选说这样的话。
所以……
——
“唰唰唰”
山本武手中的木剑狠狠将剑道馆的一根根木桩粉碎成块,破空声连绵不绝。
是谁杀死了小野,关于这个问题,山本武或许知道答案,首先,那个人不是自己,因为小野看向他的眼睛并不是在质问。
但黑色短发的少年想到那双黯淡的红眸,不自觉的将手中的剑握得更紧了:“……啧。”
其次,那个人也不会是阿纲。
如果是被阿纲杀死,一直以来
表现得那么执着于泽田纲吉的小野绝不会是那么平静的模样。()
他会发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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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本武理所当然的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因为他一直知道小野本质上没那么温柔——那是分明一个恶劣到会把其他人当作无关紧要的路人npc的家伙。
跟随reborn训练也好,决定要不要回到学校继续上课也好,他的大部分行动都是围绕着阿纲展开的。
这样的小野如果发现他会被自己想要追随的人杀死,世界末日也不过如此了吧?
山本武沉默的收刀,眼中有不甘的神色一闪而逝:真糟糕,他好像稍微……有那么点嫉妒阿纲了。
小野的情绪很稳定。
他甚至有心情倒吊下来恶作剧恐吓阿纲。
说明凶手不是泽田纲吉。
所以……
——
“我就是那个凶手。”
这一认知让狱寺隼人感觉心脏被人揍了一拳似的,疼得他额头冷汗直冒。
“喂,隼人,你怎么回事?”
负责盯着他训练的夏马尔医生看着银发少年从一开始强撑着想要训练,到后来连站直都显得艰难的模样,立马跳下去捞起他进行检查。
但检查的结果是他什么事都没有。
可是怎么可能呢,狱寺隼人的表情看上去可怜得跟小时候被碧洋琪塞了一嘴的剧毒料理似的。
银发少年伸手死死的攥住了夏马尔的白大褂,用力得手背上青筋暴起。
“你说什么?”夏马尔凑近了去听他隐约翕动的唇缝里溢出了哪几个音节,却突兀的听到了水滴的声音,令他顿在原地不再动弹,“……发生什么事了,隼人。”
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那一直以来困扰着他的梦魇,在今天突然清晰的呈现在眼前了而已。
狱寺隼人死死的闭上眼睛,自虐般的让每次醒来后迅速褪色的噩梦一遍遍在脑海中重复。
【彭格列的左右手?嘛,混蛋boss要我跟你们打好关系,来交个朋友吧?】
黑发男人一个响指从掌心变了一捧蓝星花,笑盈盈的放在了他手中高高的文件上。
【喂喂,总是得寸进尺真的好吗?我是瓦利安的云守好不好,别总是把彭格列的任务交给我做啊】
虽然这么抱怨着,黑发男人会用那双能够一拳报废坦克的手玩笑似的给他肩膀上来一下,然后揉乱他整齐的银发,顺手取了任务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