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
在没有发生意外的时候,横滨向来是一座繁荣的城市。
在陆上,有数不清的车辆来来往往。
在水中,同样有难以计数的船只在这座港口城市的外沿往来停靠,络绎不绝。
不过,与陆上那些主要由政/府出面管辖的车流不同,在港口,大部分出入路线都掌握在港口黑手党手中。
从过得去明路的贸易、借道或是转运,到不那么过得去明路的“生意”——比如走私,全都得经由横滨的“黑夜”许可,才能安分安稳的进行。
在当代首领的领导下,港口黑手党近乎严苛的把持着通行许可,很多次从根源上掐灭了妄图侵入横滨的乱象。
不过,最近,这种情况稍稍有了点不同。
一队在码头巡逻的港/黑行动队用鹰隼般凌厉的目光逐一扫视那些巨大的集装箱,确保没有可疑的情况出现,然而其中较为稚嫩的队员却没忍住好奇:“你说最近这是什么情况啊,队长?那个……”
他用眼神指了指一部分正从某艘船上卸下来,上报说是建筑材料的集装箱,但行动队的人都知道那里面其实是什么。
是军火,是武器,是构成里世界的血与骨,是绝大部分黑手党的直接死因。
“真的没问题吗?”
年轻的新人看上去有些不安。
这并不是说这批货本身有什么问题,也不是说港/黑禁止走私军火。
开玩笑,黑手党怎么可能禁军火,这些打在人身上会流出血和生机的钢铁疙瘩,作为商品进行贸易却会给他们带来赖以生存的蜜糖和乳汁。
问题是,为了保证港口黑手党在横滨的绝对霸权,走私军火,可以,但只有从港/黑的指缝里漏出去的那点儿才被允许出售给横滨的其余组织,这是规矩,里世界的人最讲规矩。
因为你如果先不讲规矩,有的是人乐意跟你讲讲武力。
可现在,这批最军火中最昂贵最精良的部分,不再流向港口黑手党了。
“这是干部的决定,”处事老辣圆滑的队长咬着半截香烟,沉声说,“我们只是听命行事。”
“如果追查起来,就说这条线是干部A拉来的,他担保不会出错,为了不冒犯干部,我们没有进一步探查,”队长语重心长的提点道,“事后怪下来,按照流程我们最多是失职,监察不利,要是现在得罪了那位宝石王……”
“你有几条命够他花的?”
年轻的队员也想到了干部A的手段,对方能将部下的寿命变为同等价值的宝石,如果惹到他,被调去A的麾下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从活生生的人变成一块冷冰冰的石头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于是两相权衡,原本还有所顾虑的行动队噤若寒蝉,默默的将视线从那些集装箱的方向收了回来。
包括其中唯一一位具有透视能力的异能者。
队长看着异能者移开视线,用手隔着制服拍了拍衣
兜里的宝石,悄悄的松了口气:这下,这钱算是拿稳了。
只是,那位干部,野心不小啊,居然连他手底下的异能力者具体是什么能力都查到了,队长把抽剩下的烟头吐到地上用脚尖碾灭,深深的吐了口浊气。
然而,与他们仅一墙之隔的地方,一只孤零零的耳朵和几缕白发突兀的贴在墙边,像是可笑的魔术道具。
发现听不到更多的消息后,这只耳朵往后一缩,消失得无影无踪,与此同时,一个混在“建材()”中间,却因为设备故障的原因迟迟没能卸下船来的集装箱终于被吊下来安上了运输车。
*
意大利,彭格列大本营的工程部。
经过不眠不休的抢救和排查,工程师们终于找到了他们那位迟迟没有回来彭格列的棕发首领。
然而……好消息是,人回来了。
坏消息是,不是他们拉回来的。
工程师们看着还没来得及启动的装置,再看着莫名其妙又自己跑回来了的泽田纲吉,一副天塌了的样子抱头痛哭。
不是!你哪怕再晚点回呢!
他们工程部可是好不容易才在彭格列守护者的巡视和瓦利安隔三岔五发来的问(威)候(胁)里顽强的活到了拿出成品的这一天的啊!
你这样对得起他们这几天熬的夜、加的班、脱落的头发和死去的脑细胞吗!
“别在意,干了白工的人崩溃起来是这样的,?[()]?『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端着一杯咖啡在一旁冷笑的小婴儿看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正犹豫着要不要安慰下这些嚎啕大哭的工程师的泽田纲吉,“欢迎回来,十年后的阿纲。”
棕发青年看着自己早就因伽马射线死去的家庭教师,神色恍惚了一下,下意识的露出了柔软的笑容:“reborn!”
“咚”
回应他的,是黑漆漆的小婴儿毫不留情的一记飞踢,到底是世界第一杀手,泽田纲吉一脸懵逼的被他轻松踩着脑袋在地上砸出了一片蛛网状的裂痕。
泽田纲吉痛苦的捂住额头新鲜出炉的包爬起来:“reborn!你这又是干嘛啊!我才刚回来诶!”
“我数三声,你再敢露出十年前这种废柴得不行的表情试试,”黑着脸的家庭教师还端着那杯滴水未洒的咖啡,眼神却冷漠的扎向他十年后的学生,“怎么,想回忆一下十年前的训练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