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冤,真是千古奇冤!”的埋怨,五条悟反倒先在心里感慨了一声:呜哇,还真不得了。
透过那层薄薄的眼罩,白发男人将对方上下打量了一遍,忽得松开手笑起来。
他将两只手举在头边,轻飘飘地:“好,我投降了~”
说是投降,但男人脸上的笑意和语气仍然让人火大。
安室透在他拉开距离那刻站至少年旁边,强硬地用自己的身体将两人隔开,眼神里驱赶意味明显。
五条悟脚步轻慢地走到浴室门前,忽得转头摘下眼罩,伸手扶着门框悲愁垂涕:“伊夏,你这只偷腥的坏猫!真讨厌,如果腻了记得回来哦,随时都可以来找悟先生~”
话尾,他用被假哭出的眼泪润湿的蓝眼睛冲少年做了一个wink。
松田伊夏:“......”
安室透:“......?”
他缓缓闭目。
没法习惯,他还是没法习惯这个。虽然在狗卷
棘被搭讪的时候他也经常和同级生一起出击,扮演对方池子里的鱼,但是五条悟每一次的登场方式都....
过于夸张了。
自称麻辣教师的家伙干净利落地拍手走人,留下被折腾得不轻的学生在浴室里沉思,刚见面时为什么会觉得对方是靠谱的大人。
他盯着对方离开的门思索的样子太过投入,以至于金发男人转头后,问:“现在就想去找他?”
小卷毛头顶冒出一个问号。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语气实在太别有深意,他胃突得痉挛片刻。
松田伊夏用睁大的眼睛回望,非常无辜地摇了摇头。
金发男人这才移开视线。他似乎气得不轻,但也知道什么是头等待处理项目,转身去外面封窗户,顺便拿刚才放在洗手池边的麻醉剂。
少年盯着他的背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沉思起来。
......好像真的在抽搐。
胃为什么会疼。
他回想了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对方是在骂骂咧咧谴责他没有上贡食物。
上一次吃饭好像是......想起来了,昨天中午,因为走过车站时刚好是午饭时间。
聚集在车站便利店选购便当的人给他提了个醒,便顺手买了一个红豆面包在路途中吃掉。
之后就没怎么去过有正常生活着的“普通人”的地方,没人提醒,完全忘记吃饭这回事。
他打了个哈欠。那些人暂时不会再卷土重来,等悬赏时间一过就不至于像这样天天有打不完的小怪,饭明天早上再吃。
应该能想起来。
恰在此时,安室透拿着一个方形的盒子走了回来。
他从里面取出一根细长的注射剂,正要按照流程消毒,就听见坐在地上的少年轻飘飘地开口:
“安室先生。我不需要这个。”
“我和你的前任不一样,没有虐待约会对象的爱好。”金发男人再次漫不经心地刺了已经离开的人一句,没停下手里动作,“还是说你想体验没有任何麻醉,直接把子弹和碎片从肉里拽出来的感觉?”
松田伊夏扬眉:“哦~这么耿耿于怀啊?”
“因为我去地下室拿麻醉剂的功夫就让人钻了空子闯进家里,差点在眼皮子底下表演一场之前的‘情趣’。如果现在才告诉我你根本不需要麻醉剂,会让我以为自己刚才去取的行为是在给你们腾出单独交流的空间。”
真生气了。少年十分新奇地瞅了瞅。
火气好大,原来是那种生气了会格外阴阳怪气的类型吗?
“这可不怪我,你一路都不怎么理我,回来又自顾自到处找东西,我怎么知道其实是去拿麻醉剂了。”少年垂下眼睛,连眼角都显得无辜,“再说,我可是被你捆着一·个·人留在冰冷的浴室里,万一来的是想要钱的,你回来可就只能看见一具尸......”
安室透面无表情地收紧了捆他手腕的那条绑带,让对方接下来的字眼都因为痛呼卡在喉咙里。
“看来你不喜欢这个玩笑。”松田伊夏轻哼道,“波本先生,我不觉得我们现在的关系能让我心安理得让别人把号称是麻醉剂的东西打进血管里。”
金发男人动作顿住,像是骤然反应过来什么,嘴唇都抿做一条僵硬的直线。
“酒也有一样的效果,我馋那一瓶好久了。”少年冲浴缸边酒架上的扬了扬下巴,“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尝一尝?”
“看来你胃里已经有充足的防备能让这瓶酒挤进去了?”安室透紫灰色的眼睛微眯,那句‘你吃过晚饭吗?’卡在喉里,吐出来时变成了一句略显尖锐的询问。
少年给出肯定答案。
“当然。而且我撑得住,这具身体比你想象中顽强多了,你处理伤口时完全可以粗暴一些。”
他看见男人重重闭上眼睛,几乎是用力地吐出一口气,然后站起身来。
他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手上多出一节白色的绑带。
松田伊夏:“嗯?医疗箱里不是有绑带吗?”
而且子弹还没有取,怎么突然拿绑带回来?现在也用不到吧。
男人面无表情:“之后用来堵你嘴的。”
别再说这种太容易让人误会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