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只有个晃来晃去的白毛。
“想过以后干什么吗?”五条悟在椅子上双腿交叠,从旁边的果篮里拿了一个橘子,扒开就开始吃,美其名曰他现在什么都吃不了不能浪费食物。
松田伊夏:“想了,准备等你上位给我走后门。”
“哎,那我能得到什么好处,这样,一个月的甜品怎么样?”
黑卷发少年沉思片刻:“那我还是去当公安线人吧。”
不算唬人。
公安高层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叔,在会议结束被五条悟堵在门口诉苦,擦着眼角说自己的学生从小没爹没娘和哥相依为命没想到只是出去一个多月就被半途杀出的奇怪金发男霍霍了,简直没有天理。
听完对方这一套哭诉,公安高层其他没想,唯一的想法就是等面前这位白毛当上咒术界领袖那世界就完蛋了。
对此,他已经脑补出一整套无良教师和小可怜学生的戏码,上次安室透来还让他帮忙带话,说实在不行这边可以当线人,毕竟松田伊夏在这次围剿里也帮了大忙。
“好过分——”闻言,五条悟立马托起长音。
他看向对方,只在黑卷发少年眼里看见一片轻松的笑意。
于是五条悟脸上方才伪装出的不满很快消失,他靠回椅背上,笑道:“看来你还是想继续当我学生的嘛。”
松田伊夏只是弯了弯眼睛。
男人将最后一瓣橘子扔进嘴里,本以为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没想到却捕捉到一句不算大的声音。
“......嗯。”
五条悟立刻抬头看去。
躺在病床上的少年顿了顿,把头往另外一边侧了些许。
细看,耳朵的薄红在一片惨白的皮肤和乌黑的发丝衬托下,显眼到无法隐藏。
“……”
下一秒,白毛笑吟吟地举着打开录音的手机凑了上去:“伊夏同学刚才说什么?想要
当五条老师的学生就要大声说出来,老师才能听见哦~”
这次即使手上缠绕着绑带,松田伊夏也干净利落地进行了肘击。
.
【3】
“不过以后要是再这样打。”五条悟又伸手戳了戳对方身上的绷带,“硝子可不会给你治疗,太容易治好就是长不了教训。”
这话他之前就说过,于是松田伊夏只是侧眼看他。
他现在身上缠绕的绷带并非是为了治疗伤口,真正受过的伤都被家入硝子治好了。
这些绷带实际上写满了咒纹,是一种保守治疗的方法,用来压制身上的诅咒。
按照那位提供这种治疗方法的咒术师和家入硝子的说法,体内的咒力和诅咒在这段时期会反复对抗,会产生剧烈疼痛。
没有其他的缓解方法,这段时期只能靠他自己熬过去。
不过五条悟在这半天了,也没看出对方有什么疼的模样。
但是这个学生一向能忍耐,此时说不定正咬牙挺着。
想到这里,他本来准备开口,没想到房门一下被人从外面推开。
进来的人气喘吁吁,几l步跑到床前,目光看见病床上的少年后脸上焦急的神色才终于淡去。
“五条先生。”冲对面那人略微一点头,安室透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桌上,立刻在旁边坐下。
之后再也没有把半个眼神分向对面。
“感觉怎么样?”他问。
五条悟正要回答这家伙钢筋铁骨一块跟没事人似的,不知道是不是有无痛症,目光落下时却发现松田伊夏表情突然一变。
刚才给他一肘都神色不变的少年转头看向安室透,原本扬起的眉毛忽然垂下。
弧度凌厉的眼尾不知道怎么突然变了模样,显出几l分欲泣的委屈。
可怜巴巴的:“......有点疼。”
声音又软又轻,像是真的被疼痛折磨了,话头都带着颤音。
五条悟:“......”
他被对方声音夹得瞳孔地震。
这谁啊?!!
再抬头看去,安室透根本不疑有他,闻言满眼都是心疼,一只手抚在少年放在床榻边的手背上,只轻轻抚摸着不敢用力。
“哪里疼?”他知道家入硝子之前说的话,也知道没法干预只能对方自己忍耐,但是依旧问出口,好像努力要找到解决办法一样。
“哪里都疼。”松田伊夏小声道,用手指去勾对方的手,那双平时锋利的眼睛不知道怎么显出几l分圆润,“手臂也疼,还有......”
五条悟听得牙酸,站起来就准备走。
黑卷发少年像是早就嫌他在这里碍事,对方来了以后完全不记得房间里有任何一个人,等安室透看见自己的示意凑过来后,才在对方耳边小声道:“你亲一下就不疼了。”
白毛:“......”
是不是太低估他的听力了。他听得见!!!
安室透不大好意思地看了一眼,似乎碍于有外人在,没有动作。
但是松田伊夏眼睛湿漉漉的,让人根本无法拒绝。
根本不知道五条悟的六眼连身后都能看见,在他慢吞吞晃到门口,背对着两人那刻,金发男人低头,小心翼翼地在对方被绑带缠绕的手臂上吻了吻。
耳垂有些泛红。
五条悟:“......”
他转身就走,门甩得震天响。
走到门口,遇到了浩浩荡荡的学生队伍。
为首是表情早已没有之前别扭的禅院真希,开口就问松田伊夏怎么样。
五条悟:“他在里面偷偷哭呢,我先出来了,不会安慰人。”
“你这家伙!!”
此话一出立马得到了众位学生谴责视线,一行人也不再犹豫,立马浩浩荡荡地推门而去。
三秒后。
又是一道震耳欲聋的摔门声。
众人狼狈地出来,表情分外凌乱。
远处,五条悟单手揣兜,慢悠悠地吹了个口哨,高高兴兴走了。
嘛,果然多几l个人一起,感觉就舒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