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刺耳的摩擦音,白色跑车停在巷道口。
金发男人利落地拉开车门,几步跑至声源处。
周围惶惶不安地围绕着不少附近居民,三层左右的房子窗户全部震碎,窗框连同内里是让人头皮发麻的漆黑。
瓦斯爆炸!
安室透瞳孔紧缩。
突如其来的爆炸炸毁了旧式单元楼的支撑,整栋楼摇摇欲坠,不断有楼上摆放在阳台的花瓶、衣物和震裂的随时往下砸。
周围民众不敢上前,站在远处面色发白地窃窃私语。
“...周末这个点都在家里......”
“......太惨了。”
听见声音后就有人报警,但是离消防车赶过来还有段时间,房内自爆炸后就燃起熊熊大火,火舌伴着浓烟不时透过窗户传出。
“——往后退!”
声音自头顶上方传来,金发男人目光一凌,待看清上面的情况后非但没有后退,反倒晚上以迎。
从楼上跃下那人正砸在怀里!
他喉咙间不受控制地发出闷哼,随着那人冲破障碍时玻璃碎成满天粉末,扑簌簌落下。
松田伊夏砸在他身上,来不及问怎么没躲开,先一步利落地腰部用力从地上站起,将怀里抱着的‘东西’往轻巧地放在旁边。
金发男人这才看清对方刚才跳下来时怀里抱了个四五岁模样的女孩。
再看对方离开的位置,赫然是瓦斯爆炸的那一家隔壁!
火焰到处窜烧,最先危及的也是这家。
“电源已经切了。隔壁我看过,已经没救了。”黑卷发丝被火舌燎烧了几根,少年站起来,指指楼上。他表情很冷静,眉间笼着一层煞气。
他说的切电源是物理层面上的“切”。
总闸位置离爆炸点太近,他根本没法保证自己能在安全的情况下到达。
自此爆炸、有毒气体、火灾......这类爆炸能引发出一连串后续,在楼内逗留得越久越危险,他只来得及去事发地看一眼。
拟翼再直接捅穿几层地面,直接把总闸捅碎了。
反正都是要关,直接砸了也算关。
旁边的孩子这才后知后觉地嚎啕大哭起来,声音在哭声里含糊不清:“风筝...妈、妈妈.....风筝、大...大风筝......”
来不及去哄,少年一个错身,准备再回楼里。
三楼的火灾已经将再上层的逃生通道全部封死,一二楼早已撤出,楼上有不少看着越来越大的火只能干着急。
安室透却猛得攥住他手腕。
松田伊夏一愣,他印象里对方并不是在这种时候纠结要不要以身赴险的人。
少年转头,却只看见对方沉的快滴水的脸。
金发男人并没有看他,反倒抬头看着那栋大楼,嘴唇轻微颤了颤。
松田伊夏心里唐突地一震。
顷刻后,整个地面又传来剧颤!
他猛得抬头,老旧居民楼再次炸出片刺眼的火光。
扑面的热浪和刺目闪爆传来,隔着十余米都能感觉到热浪,两人额头却落下冷汗。
二次爆炸!
相隔的时间太近了,安室透赶过来不过六分钟,不少困在楼里的人正往外找逃生通道,就被吞噬在楼内又一次剧震里。
垂放在身侧的手不住攥紧,手心泛着阵阵疼痛。
不到三十秒。
从松田伊夏跃出大楼到二次爆炸,之间间隔没超过三十秒。
简直是同死神的袍角擦身而过。
金发男人脸色难看得厉害,尖叫和求救声、哭声一并从违背爆炸波及的更高层传来。
这里不方便开车,离公共交通展台也远,要上班的很少会选择住在这里,住户大多是些退休老人,还有不少带着孙子孙女。
小孩的哭声在嘈乱在更为尖利。
没有半点犹豫,安室透几步拦住辆送桶装水的板车,单手从上面拎走整桶,迅速用水泼湿了自己的衣服,率先一步从旧楼外面错综复杂的窗户架和管道爬上。
不到几分钟,他背上用临时凑成的床单伸缩做绑带,牢牢地绑着行动不便的老人下楼。
原本可以暂时避开火灾和有毒气体的天台,此刻却因为老人难以爬上,变成根本没法使用的退路。
远处响起由远及近的警笛声。
红蓝两色的警灯映出家家户户从窗户探头时、路人驻足时脸上惊愕紧张的神情。
有相关经验的消防队一到立刻展开救援,队长满脸焦急地把根本没有任何保护的两人喊了回来。
松田伊夏这才稍微喘息。
这种居民楼最大的问题是楼与楼之间挨得实在太近,屋外又错综复杂地挂了很多电线、晾晒的衣物和杂物。
爆炸的只是其中一户,但是火烧起来后立刻朝着周围席卷而去,势不可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