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时机,再一举攻破。
他想的是对的。
第七日清晨,宫内传来了消息,说盛武帝有了苏醒的迹象。
李央和岑砚听了,对视一眼,岑砚感慨:“赵爷说最迟五日,眼下却已经七天了。”
盛武帝的身体状况到底多差,可想而知。
李央也有了片刻的缄默,却稳健道:“那我们是不是该速战速决了,否则等父皇醒来,再见到兄弟阋墙的局面,难保不会加重病情。”
这话说不对,也对,哪怕听起来暗含私心。
岑砚睨了李央一眼,就在李央觉得会有什么嘲弄言语之际,却反而听到:“不错,日后问起,就这样答。”
李央恍惚。
岑砚却已转而安排起正式攻城一事了。
当夜,又派了一小队人进行骚扰,白日兵临城下之际,只有一个将领瞧了眼,压根没将大军当一回事。
但很快,形势便发生了变化,岑砚这方开始动用投石机,还有云梯与抓手。
胶着半个时辰,不见岑砚他们退去,攻势却越发凶猛之际,将领意识到不妙,不多时,李德上了城门,露了个头观察,见到岑砚之后,又匆匆离开,郝三在城下高声笑称,说是李德怕了岑砚的箭矢,伤害性不大,侮辱性却极强。
如此胶着到日落时分,战事也没有停歇。
而正如岑砚所说,李德这个太子当得并不稳当,晚一些时候,本该抵达的粮草补给,竟是晚了时间。
李德闻言,已是明白了什么。
虽为异姓王,但在上京长大,又任大理寺少卿多年。
不站队是不站队。
但若说无半分根基,怎么可能?!
暗啐一声,李德下令,誓死守城。
一夜的火光通亮,岑砚他们这方吃饱喝足,李德手下的人近来却难以安眠。
夜半子时,终于,身手矫健的士兵跃上了城墙,打开了一个突破口,底下人手跟上,瞬间将城门的防御撕开了一个口子,岑砚轻轻吁了口气,骑在马上往前走了两步。
扭头过来,吩咐道:“不论如何,今晚卿卿你跟着柳七。”
已经是说的第二遍了。
庄冬卿点头:“知道。”
岑砚也跟着点了点下颌,再次看向城门处。
等足够多的人能往上去了,岑砚:“郝三,你带人去,开城门。”
“是。”
王府精兵出动,还是很不一样,郝三并着一队人利落地上了城门,此刻岑砚也带着众将领前行了一段距离,离城门已经很近了,众人屏息,安静等待。
耳边的厮杀声有一瞬间变得很远,庄冬卿的专注力也全集中在了城门上。
一盏茶,不,应当更久,一炷香的时间过去。
城门上的拼杀开始胶着。
夜风吹过,庄冬卿头上都紧张得出了些汗,蓦的,吱呀一声——
城门松动了。
岑砚立刻下令,攻城的人列队,几人合抬横木,分成几组,以圆木冲击城门。
内外配合,终于,城门稀开了缝隙。
等郝三的身影从城门里出现,城门开到能过马的程度,岑砚再看了庄冬卿一眼,得到对方默契的点头。
岑砚领头,举马鞭下令道:
“冲!”
已方军队势如破竹地冲出。
渐渐城门大开。
与岑砚骑马跃进的姿态相反,庄冬卿反而跟着柳七往后退去。
紧跟着,军士一列一列,规整快速地冲入城门内,人头如水般快速涌入。
城门再无法合上。
看到李央从身边过的时候,庄冬卿还拦了下,“你跟进去干嘛?”
李央又不是将士。
李央却道:“我要保证八弟是活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