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砚心口一突,“怎么了?”
言语从齿缝中挤出,见过大风大浪的赵爷还好,小徒弟下意识低头,汗流浃背。
这点动作瞒不过岑砚,下一刻,徒弟便被岑砚的目光死死钉住。
赵爷斟酌着,先确定道:“是箭伤吧?”
“对。”
“伤口太深了,需要先冲洗清洁,看有无伤到骨头……”
“……”
岑砚神情已经不太能看了,赵爷的话却没说完,“然后……”
“然后?”
赵爷:“箭头有毒。”
岑砚额角一跳,近乎屏息道:“金汁?”
私兵训练,逃兵肯定是要被灭口的,养兵消耗又巨大,若是箭头用毒,没有比这更歹毒却易得的了。
赵爷:“那倒不是。”
岑砚这才深深呼吸。
赵爷:“血流太多,箭也没带回来,我需要小少爷说下伤口感受来判断是什么。”
岑砚垂目,片刻后,点了点头。
庄冬卿被轻拍着唤醒,脑子发晕,赵爷将情形同他一说,庄冬卿心内叹息,果然,他就知道自己运气没那么好!
毕竟原身在文里就是李央的肉沙包。
哪怕不跑到一起,遭罪的还是他,不是李央。
庄冬卿:“晕,脑子不清醒。”
“手脚无力吗?”
庄冬卿苦笑,“当然,但我不知道是不是箭毒害的。”
“我……”
下意识庄冬卿想找什么,刚张望,便被轻轻握住了手腕,声音从他头顶后方传来,“我在这儿,赵爷问你什么,说就是。”
听着还算平静。
赵爷也道:“小少爷要如实相告。”
庄冬卿迟钝地转了转脑子,感觉也瞒不住,便直言道:“应该是怕我们跑,这几天没给吃多少,然后逃跑又撑了一路……”
本来就没力气,逃生过程中体力也耗尽了,他哪里知道是不是因为毒,没这个毒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说完感觉岑砚摸了摸他头。
赵爷背后的小徒弟下意识觑了岑砚面色一眼,吞咽了下,又极快低头。
赵爷叹气:“这也是个问题。”
岑砚:“先处理伤口,不行就让郝三抓人,把他们的箭和人带回来便是。”
赵爷想了想,无奈道:“也只有这样了。”
看了岑砚一眼,多补了一句,“主子稍安勿躁,以老夫的经验来看,多是麻痹类的毒药,毒性应当不会太大。”
岑砚没应这句,只说:“清洗伤口吧。”
*
盥室灯火通明。
要清洗,便从主屋挪到了此处,刚好对伤口深度的把握,赵爷不如庄冬卿,庄冬卿自己瞧瞧,也更稳妥。
淡盐水冲洗,冲洗的过程庄冬卿就有些发抖。
等血污洗净,庄冬卿看上一眼,便知道根本用不上自己多瞧这一下了。
太深。
怪不得擦过的时候,能爆出一蓬血花。
赵爷看见也皱起了脸,不再问庄冬卿意见,只道:“只有请小少爷您忍忍了。”
岑砚:“什么意思,忍什么?”
赵爷还在想怎么回答,庄冬卿先替他解了围,握住岑砚的手道:“不能用麻药,怕用了之后,影响对毒的判断,不好解毒。”
这个时代的麻药一碗下去,人事不知,麻完毒发死了也有可能的。
岑砚:“……”
岑砚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