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后续柳七又派了两个管事给他,一边教着六福,一边打理着他名下的资产,才算妥善处理了。
思绪飞出去一瞬,庄冬卿又拽回来道:“所以,对于盐务账目的空缺,我只知道数字,对这么大一笔钱究竟有多少,能干些什么,心里没个底。”
“故而想和李兄一道商议商议,看我的突发奇想,到底合不合理。”
门客听出了苗头:“庄公子是对钱款的流向,有了想法?”
光是官盐上亏空的账目,就不是个小数。
再加上杭州作为江南之首,巨贾林立,盐场众多,那按照官盐来计算,贩卖私盐产生的获利,最多可以接近官盐亏空的三倍,两相叠加,便是一笔不菲的数目。
如此大一笔钱财,要么分批流进钱庄,随便找个由头再流向上京。
要么兑换成金银,走水路,运送到上京。
但就这两种最可能的方式,一路翻到了两年前的账册,只在最初的时候,看到了些流入钱庄的证据,再往后,钱庄和货运便查不出一丝异样来了,这不合理。
庄冬卿:“之前是排除了藏在家里的可能性是吧?”
门客:“当然,如此数量的钱财,又历时两年,真藏私宅家里,必然也是定期有马车拉载的,查各个官员宅邸,并未发现此种情况。“
庄冬卿点了点头:“那就地花了呢?”
李央皱眉:“做什么能花这么多?”
庄冬卿轻飘飘吐了两个字出来,“养兵。”
李央和门客都安静了。
庄冬卿掰着手指道,“养私兵的话,从人口粮食,武器装备,还有日常花销来说,这笔钱能覆盖住吗?”
李央不可置信:“你的意思是说,但是……”
庄冬卿垂目:“我只想问能不能。”
“如果用这笔钱养兵,能不能供上,如果能,又能供上多大规模的兵营。”
这种时候,他不想和李央讨论养兵的可能性。
门客咽了口口水,显然脑子比李央更灵光,庄冬卿一提,暗暗算了下,马上,额头后背开始冷汗澄澄。
庄冬卿看向门客。
李央跟着他的视线,下意识也看向身边人。
庄冬卿:“先生心里已有了计较?”
门客擦汗,谨慎道:“王府是养兵的,且带的都是精兵,这些事理应王府的将领更为熟悉,能劳烦庄公子将徐统领请来吗?我想和徐统领对对账目。”
庄冬卿平静:“我已经先行问过了,军营的账目平日里都是柳七总管的,入京之后大部分亲兵都去了城外大营,徐统领对此并不熟悉,而柳主管是算账的好手,在最开始的时候,已经随王爷去了盐场。”
庄冬卿:“无妨,先生估个大概便是。”
门客再度擦了擦冷汗,眼珠滴溜溜地乱转,庄冬卿感觉对方已经想到了些什么,看向自己的目光越发惊惧,但还是回答了。
“约莫,两个师左右,是能供上的。”
两个师,两万人。
而他们这次前往盐场,只带了两千余人。
都是精兵,镇压一个盐场完全够用了,哪怕对付山匪也都不怕,但若是遇上精心训练的私兵,那是完全不够看的。
李央也回过来味儿,“冬卿兄你此刻拉着我说这个事,怕不只是想起来了,想说的吧?”
自然不是。
庄冬卿:“据说江南富裕,但山匪也多。”
撩开了车帘,眼前便是一座大山矗立。
庄冬卿甚至笑了笑,笑得门客又咽了口口水,紧张。
庄冬卿淡然道:“李兄,你说我们从这座山下过,若是突然闯出一帮人来,会是山匪,还是,借由盐场名义,养在这种偏僻地方的私兵呢?”
实际上两种剧情李央都遇到过,庄冬卿并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