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丈夫和孩子,去扒不熟悉、不在族谱上的侄子的钱算什么!秦追已经没有父母了,欺负死他,也不会有父母为他做主,何况秦追的五千两本就是郎善贤给的!
说到这,侯盛元道了一句:“真是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她怎么不想想,若非你阿玛不想要济德堂的家业,还轮不着你二叔去继承呢!一个大人欺负孤儿算什么本事!”
秦追问:“想要害我的人,不止二奶奶吧?她定不是这件事的主谋。”
听到这句话,侯盛元一笑:“你小子是聪明,的确,马佳氏一开始可能只是想要你的银子,可自你靠近京城,就开始有人偷偷观察你,我去查了
查,发现这群人不仅能扯到恪贝勒,还能一路扯到安平堂去。”
“还有那个五财,他也偷偷和那些人说话。”
如此一来,事实便明晰起来,安平堂和恪贝勒有勾结,为的是拿到秦追身上的秘方。
安平堂自安道能被郎善彦一起拉黄泉里后,便有了下滑之势,本来有瑶伽丸在,可是……知道配瑶伽丸的人只有安道能,他不是死了嘛。
秦追听到这,发现自己老爹真是个搞事的MVP,他想在死前废了安家,那就是真废,一点折扣都没打。
安道能的庸医弟弟安道恒若想坐稳家主的位置,就得拿出成果来,可他的医术不足以让他去钻研什么新秘方,经营手段也不够服众,那就只能打歪主意。
一来二去,安道恒就勾结了恪贝勒,把郎家男人坑进狱里,谁知郎善贤死活不肯交风湿药“大禹灸”、壮阳的“回乐酒”的方子,也全然无惧去宁古塔。
可是偏偏郎善彦还有个儿子郎追,这小子可能不知道回乐酒这个郎世才钻研的方子,可他一定知道大禹灸、曲柏兰软膏(痔疮)、玉笙面脂(祛斑)的方子,这小孩还没人护着,真真是个好捏的软柿子。
对这些想钱想疯的爷们来说,害秦追算什么呢?他们这辈子让无辜之人家破人亡的坏事干得少了?早已虱子多了不痒,秦追不在郎家族谱上,避开了全族流放的事也不要紧,他们就想出了威逼利诱二奶奶派人诱秦追入京的毒计。
只是他们都没想到,侯盛元一路跟了过来,他扮作老农,早年行走江湖时又攒了人脉,打探消息时便利得很,而且他背着的那个看似装满柴的筐,里面还藏了两条枪,以及几十发子|弹。
这家伙地窖里藏了九条枪,七把长的,两把短的,说明侯盛元杀过至少九个洋人,七条步|枪都是毛|瑟|9|8|卡|宾|枪,两把短的也是毛瑟家族成员,即砍鬼子神剧里出场率极高的盒|子|炮。
看来死的那几个都是德国佬。
只是这些枪都没保养好,秦追抢救性保养,还拿锉刀这挫一下,那拧一下,才有三条能用的,两长一短,其中一条长的打出去的子|弹是歪的……使用者想打头,它会打到两腿|之间……算了,还是让这条神经枪继续躺地窖吧。
秦追修的时候还骂:“不都说德国货精密好使嘛!怎么这么烂!”
修完以后他就彻底对德国货祛魅了。
而等侯盛元搞明白前因后果,他就问徒弟:“如何,这浑水你还要趟吗?”
秦追靠坐着一会儿,仰着头思考一阵:“其实吧,去宁古塔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去过几回,那儿挺好的。”
托人让赛掌柜照顾照顾郎善贤和郎善佑又不难,说不定脱离了京城这乱七八糟的环境,二叔三叔还能混得更好呢。
侯盛元挑眉:“那咱们走?”
秦追捏着自己脖子上的虎玉,叹了口气:“唉,走之前把我那个便宜堂弟弄出来吧,一岁不到的孩子,这一路行去,他肯定会死的,而且师傅,咱们家住山咕屯这事被他们摸着了,就算避去沧州,他们不会为了我身上的方子继续追着我跑么?”
他一拍小手,打定主意,目光坚定起来:“还得把安家干掉才能走。”
侯盛元不敢置信:“你认真的?徒弟,你看看自己矮冬瓜的模样啊!你这小身板搞得过安家?”
秦追默默将矮冬瓜这三个字记心里,嘴上说道:“对我来说,发慈悲是很奢侈的事情,要是不能成的话,我立即带着你远遁三千里,还能说救人?”
他拉过侯盛元的衣领,在他的耳朵边叽叽咕咕一阵。
侯盛元先是皱眉,随即竖大拇指,然后又皱眉,嘴角抽搐,最后表情变成了“劳资到底收了个什么玩意?”
这一刻,郎善彦搞死对手的精神在秦追身上附体,他不是一个人!
秦追的第一步就打破了安平堂、恪贝勒等人的打算,他在入京以后既不去刑部衙门,也不去郎家见马佳氏,而是直接去了如今京中最尊贵的王府——锦王府递上拜帖。
没人能在锦王府边上劫人,如此一来,那些人想要控制住七岁孩童的主意便被轻松破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