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的滑盖脑壳终于还是被修理好了, 乙骨忧太的反转术式显然比纱奈的更有用，虽然面对夏油杰的时候，乙骨忧太看上去就像是要现场将这个人给斩杀了一样, 但少年沉默的回头望了眼正在跟虎杖悠仁高兴说话的五条纱奈之后，压低了声音开口:“这只是因为五条同学...”

“你这样活的不累吗，乙骨君。”大脑从无到有的状况是很怪异的感觉, 夏油杰知道自己的记忆完全是依托在灵魂之上, 有没有大脑对他来说无关紧要, 但是总是要伸手固定自己脑壳的感觉真的不怎么样。他可不是赌气的小年轻，会因为治疗者跟自己并不对盘就意气用事的拒绝治疗这件事情。

“不是所有人都能因为所谓的【大义】杀人的。”乙骨忧太轻飘飘的说道, 将自己的手从夏油杰的脑壳上收了回来，原先还有着整齐裂口的脑壳此刻完好无缺, 像是从来就不曾存在伤口一样。

不远处的纱奈注意到了他们的动作, 有些松了口气的说道:“乙骨同学在这里真是太好了, 我的反转术式...”

“五条同学只要保护自己就好了。”乙骨忧太打断了纱奈的话，腼腆的笑了下:“请不要──将拯救任何人这件事再次凌驾于五条同学自己的生命之上了。”

没有人知道, 五条纱奈在乙骨忧太的面前死去的时候, 这个腼腆又少言的少年究竟在想什么。但随后爆发的痛苦、绝望跟自责，却几乎将乙骨忧太给吞噬了进去, 如果不是还有他们同级的同学──禅院真希、熊猫跟狗卷棘──的话，乙骨忧太的疯癫程度会被无限拉低到什么地步, 没有人能够想象。

因为五条纱奈而疯掉的特级咒术师，只一个就已经损失惨重了。

纱奈有些怔愣的睁大眼睛, 她无措的伸了伸手，又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在这个时候安慰乙骨忧太, 毕竟如果真要说的话, 害的对方变成这样的人分明就是她自己。

“对不...”

“五条同学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吧？”

“擅自的讨厌五条同学的人是我, 害得五条同学因此而死去的人也是我。”乙骨忧太的声音忽然大了起来，本来不想要掺和进这个小孩子谈心时间的夏油杰微微皱了下眉头，他面前的虎杖悠仁则小心翼翼的凑到了捧着狱门疆的夏油杰身边，撇开头试图不窥探学姐跟学长的隐私。

“为什么？”

“什么...？”

“五条同学总是对所有人都一样温柔，为什么？我们明明谁都没做对。”乙骨忧太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问五条纱奈，还是在问自己了。他知道自己的话前后逻辑一点不通顺，听上去没点道理，但是──他需要的从来也不是什么道理或是认同。

他只是想让她别那么温柔，只是想让她停下过份温和的笑容。

五条纱奈可以是忠心&#30340

;五条家未来二把手，可以是他们能放心托付后背的同学及伙伴，可以是安静的活在角落、不发出一点声音的自闭少女。

但绝对不能是对着所有人都那么无私奉献，将自己的性命置之不顾、宛若垃圾一般丢弃的人。

她不是，她不应该是，她不可以是。

五条纱奈明明值得世界上最好的一切，即便被世界以恶相待，却能够报之以歌──这样的温柔，根本不应该存在。

“不是的。”

“不是你们谁都没有做对，而是你们谁都没有做错。”

“我──”面前的五条纱奈停顿了一下，那双黑色的双眼一直到现在才能够完全被乙骨忧太所看个清楚，像是黑曜石一般明亮透彻，闪烁着逼人的光泽:“背负着诅咒。”

“但是出生了之后，虽然没有父母，却被本家的人收养了，也因此能够遇上悟大人跟杰大人。”

“不讨人喜欢，却还是能够跟乙骨同学、真希同学、熊猫同学、狗卷同学成为朋友──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觉得应该已经是朋友了。”

“我...背负着不幸降生，却总是幸运的遇上能够忽视这些不幸的人。”

“真的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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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怎么看都有点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