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锦户舞回过头,目光幽幽地落在五条悟身上,“——用的浴盐牌子是什么?”
她的嗅觉和听觉一向较为敏锐,对气味尤为在意。
这种浴盐的浆果气味很独特,非常之小众,至少在网友黑色眼罩君寄给她之前,她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过。
她在网上搜过,这个牌子只接受私人订制,然而并不是有钱就能订,还要排单,加钱也不能插队。
从黑色眼罩君平时晒的一些名牌来看,他应该是个家境相当优渥的国中生or小学生。
只是——
现在从五条悟身上闻到了同种气味,难免不让人产生怀疑……而且黑色眼罩,也是五条悟常常使用的东西。
这会是巧合吗?
或者说——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一冽,难道又是五条悟在耍着她玩?
的确很可疑,因为她和黑色眼罩认识三年,对方却从来都不肯语音。
一开始推脱他的声音不好听,后面又说自己不方便说话……请问世界上哪个人是不方便说话的?
“哦?居然向我打听这么隐私的问题。”五条悟长腿一迈,坐回了椅子上,换了个更大爷的坐姿,“那可是需要付出对等的情报哦。”
锦户舞双手抱臂,冷眼望着他。
“悠仁,麻烦你去修理一下这里的电闸。”五条悟对正站在一边的虎杖悠仁说道。
“噢,好的。”
锦户舞知道他把少年支开,是有话要跟她说。
至于对等的情报……她哪里有什么对等的情报呢?
“小舞。”五条悟朝锦户舞抬了抬下巴,“之前不是说不想动了,就定下来了么?”
——不想动了,于是就定下来了。
这是锦户舞在结婚之前,对五条悟说的最后一句话。
女孩子要么拥有一往无前的理想,要么拥有衣食无忧的生活。当时的她选择了后者,尽管五条悟说她的决定过于理性,缺乏主观意识。
“之前是说过。”
当时也确实是不想动了。
“那现在呢?想动了吗?”
黑暗里,五条悟的声音压得很低,在听觉敏锐的锦户舞听来,简直带着种引诱的意味。
两人都知道,这个动是指什么。
周围的一切都在她眼前摇晃起来,空间扭曲着,她仿佛看到年幼的自己,带着满脸的稚气,趾高气昂举着手中写着理想的卡片:
‘我要和夏油哥哥一样当最优秀的咒术师。’
那时太小了,写的字里还有错别字。
“你想不想呢?锦户舞同学。”
“我……”
锦户舞张了张嘴,吐字艰难。
正在这时,头顶的吊灯闪了一下。
灯亮了。
屋子里所有停掉的电器在这一瞬间,也全部恢复了工作状态,电器发出嗡鸣,锦户舞涣散的目光也逐渐凝聚,最终落在一处。
然后她说:“我不想。”
“我修好了。”虎杖悠仁细心地将地上用过的椅子放回原处,拍了拍膝盖回来了。
五条悟撇了撇嘴:“修的还真快。”
“五条老师你说什么?”
“没什么,哦呀,悠仁,辛苦你了。”
“喂,五条,我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这次轮到锦户舞朝五条悟抬下巴了,“现在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你用的什么牌子的浴盐?”
“不知道。”
回答的理直气壮。
锦户舞气笑了:“这就是你的态度?”
“我是真不知道。”五条悟单手托腮,“是学生送给我的。”
“你的
学生?”锦户舞下意识地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一问换一问。你想知道他的名字,就先回答我离婚的理由吧。”
锦户舞偏过了头,在玻璃的反光里看着岿然不动的五条悟:“我前夫他,只吃咸味的泡芙。”
五条悟惊愕道:“什么?”
“他喝咖啡只加盐。”
“你说什么!”
“连厚蛋烧,他也不准家里的厨师放砂糖,他说只有蠢人才会每天抱着糖罐子。”
“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咸党,并且鄙视一切甜党,所以,你觉得我和他不该离婚吗?”
“离!”五条悟坚定地说道,“厚蛋烧都不加糖,这种男人不离还留着过年吗?”
“所以我离婚了呀。”
“哈?”虎杖悠仁惊讶地说道,“厚蛋烧不加糖有这么严重吗?”
锦户舞和五条悟异口同声道:“这是甜党的尊严!”
“……好吧。”
虎杖悠仁还是不觉得这是对方离婚的理由,但这是人家的私事,与他无关。
“送你浴盐的那个学生名字是?”
“哦,这个啊。”五条悟拍了拍后脑勺,“不好意思,我忘了。”
“你——”
果然不该跟这个不靠谱的家伙扯这么多。
锦户舞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又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说:“时间不早了,你们两位也该回去了。虎杖君,谢谢你帮忙祓除了这里的咒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