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多了,我他妈什么方法都试,没有用,根本没有用......”
他哭得狼狈不堪:“他醒不过来,那些医生护士说的话都是骗我的,他再也醒不过来了,我还用什么方法救......”
将近四百天,姜愿承受了太多的期望与失望,太多的压抑与痛苦,这种孤独的感觉没人跟他分享。
只有现在对着最亲密的朋友,在酒精的作用下,他才敢卸下满肩的压力,肆无忌惮地哭出来。
宋怜也流着眼泪,把姜愿搂怀里:“好了宝贝,我知道你压力大......”
“我们往好处想,他的情况没变好,但是至少也没有变得更糟不是吗?”
姜愿直摇头:“早期的效果是最好,如果黄金期都没有醒过来,后面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宋怜沉默半晌,“如果真不行的话,你放弃纪许渊好不好?”
作为朋友,比起纪许渊,他更希望盛糯糯好。
不想盛糯糯大半辈子的时间,都围着那张病床转,把自己所有的精力困在病房里,压抑的情绪无处发泄,即使在自己生日的时候都还要忍受这种痛苦。
他在很认真的跟姜愿提建议,完全从姜愿的角度出发,他不想让他背负那么重的包袱。
姜愿捂着脸哭得更凶,他呜呜的哭着没有说话,但态度已经很明显。
他不能放弃,如果连他都要放弃,纪许渊就彻底没有希望了。
即使这样为难自己,即使姜愿今晚忍不住崩溃大哭,明天也得照样起床,给纪许渊做康复训练。
宋怜看得心酸不已,他们这对苦命鸳鸯究竟是造的什么孽啊,不是在互相折磨,就是在互相折磨的路上......
第107章 盛糯糯的病复发了
姜愿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病房时,糯米和弟弟已经睡着了。
俩个小孩分别睡在纪许渊的两侧,抱着爸爸的手臂,拱得头发蓬乱。
他把空调温度打高几度,给安静睡着的爷仨盖好薄被,在仨光洁的脑门儿落下轻吻,才爬到自己的床睡觉。
睡也睡不踏实,半夜各种各样的噩梦总是不断。
有时候梦到纪许渊再也醒不过来,有时又梦见糯米和弟弟追在他屁股后,问爸爸去哪里了......
凌晨两点半,姜愿猛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其实做噩梦和睡不着,是他最近两个月的常态,身体极度疲惫精神高度压抑两种极端在不断拉扯,甚至有时候会出现幻觉。
他不知道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坚持多久,他有时候骂纪许渊神经病,他自己真的快离神经病不远了。
睡不着到阳台吹风,点了根纪许渊常抽的香烟,一直到东方见明的时候,姜愿接到一个电话。
是他在英国的医生打来的,通知他定期复查,自从三年多以前做完手术,他的病状态非常稳定,每次复查的结果都很好。
横竖是睡不着,姜愿就慢慢走着去门诊楼挂号,今晚值夜班的正是备受纪家信任的保镖头子,看到立刻跟上去问他是什么情况。
保镖头子看姜愿神态,很担心他:“我帮您排队,夫人您回去再睡会儿。”
“没关系,我睡不着。”
姜愿就跟孤魂野鬼似的,融进早起排队的患者家属中间。
即使那头耀眼的粉发已经染回正常的黑色,他那飘忽的状态还是很显眼,保镖头子竟不忍心多看他一眼。
就在不远处默默陪着他,不多时约摸着老爷子该起床,便往京郊庄园打了个电话。
盛糯糯排队取到号,又在大厅呆滞地坐了半小时,负责操作仪器的医生上班,他便逐项开始检查。
检查完已是十点半,他回到病房到时候,保姆早已经给纪许渊收拾妥当,老爷子许箐和纪忝铭在里面等他。
虽然纪家人每隔两三天就来医院,但大多时候都是分散的,凑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