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脊背紧紧弓着,低头抽烟,脚边全是燃烬的烟蒂,似乎就以这样紧绷的姿势挨着墙角坐了半夜。
听见盛糯糯难受地轻吟,纪许渊略显茫然地抬头,丢掉烟头走到沙发边,伸手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
冰冰凉凉的,高烧已经退了,但他眼睛周围红肿得厉害,蹙着眉头挣扎半晌才睁开眼。
先映进视线的就是纪许渊那张脸,即使眼圈发红,下巴冒出青色的胡茬,也还是挡不住的俊美性感。
可现在盛糯糯却不愿多看他一眼,喉咙动了动,闭着眼偏过头去。
纪许渊说话带着倦色:“你半夜烧到三十九度多,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也没想等着盛糯糯有反应,他就起身在周围狼藉里翻找还能盛水的东西。
可俩人平时用的玻璃杯被他连带着茶几踹翻了,最后翻出些临时的纸杯,便到厨房接了些温水。
纪许渊扶起盛糯糯,让他脑袋靠在自己肩膀,沉默无言地喂完了半杯水。
嗓子得到滋润,盛糯糯好受些,抱着毛毯慢吞吞地侧身躺着,闭紧眼睛。
纪许渊没离开,目光从他带巴掌印的脸颊扫到削瘦的肩膀,落到平坦白皙的小腹。
他伸手摸着柔软的肚皮,倾身凑近盯着盛糯糯病态的脸,“什么时候怀的?”
盛糯糯没睁眼,往枕头里埋了埋:“刚满五周,那时候在海南,是你的。”
纪许渊愣住,瞬间有种心思被戳破的难堪:“我他妈也没说不是我的。”
半边脸藏在枕头里,盛糯糯讽刺地扯了扯嘴角,昨晚他和赵医生的对话,自己模模糊糊听得到。
他又不死心地凑过来,嘴唇黏糊糊蹭着盛糯糯的脸蛋:“那你跟我说实话,他碰没碰你?”
盛糯糯依旧没正眼看他,嘶哑的嗓音满含疲惫:“我说不说实话很重要吗?重要的是你不相信。”
“我看到的是那摞照片,郁谨行那臭傻.逼在亲你,你他妈让我怎么想?”
整整半夜,除去抽烟,纪许渊还找朋友调出了那家咖啡厅以及周边道路的监控,看盛糯糯被亲后的反应,才劝服自己慢慢放下芥蒂。
盛糯糯没有接话,纪许渊没再发疯就说明他知道自己和郁谨行是清白的。
否则以他眼里揉不得沙子的脾性,不调查清楚,这事儿不会就这么过去。
真是可笑,纪许渊又不爱他,他跟谁亲跟谁睡,何必这么较真呢。
其实他也能明白纪许渊对他近乎偏执的的占有欲,养条狗还只想让它冲自己摇尾巴,何况是结婚四年的人。
纪许渊找出衣服给他:“带你去印象深蓝岛办离职,以后就在家安心养胎,想画画我给你买颜料。”
“我不去。”
闹到这种地步,盛糯糯还有什么脸再见郁谨行,他工作刚半个多月,走不走离职的程序没有区别。
纪许渊却是不依不饶:“去吧,跟印象深蓝岛彻底断干净,顺便去医院买些凝血酶带,再做个全面检查,我带你到商场买几件衣服。”
见盛糯糯依旧沉默不应,纪许渊语气逐渐不耐烦:“你俩之间要是没事儿,就他妈的不用怕见到他。”
盛糯糯扯扯嘴角:“你上我的时候,给他开视频,我脸上多有光?”
“我是气糊涂了,”纪许渊扭过盛糯糯的脑袋道:“谁让他给你买手机打电话,去商场我给你买个更好的。”
盛糯糯不想搭理他,纪许渊把盛糯糯搂进怀里亲自给他穿衣服洗漱,然后直接抱到车上。
一路无话,布加迪飞似的开到印象深蓝岛地下停车场,纪许渊递给他包:“去处理干净,我在车里等你。”
盛糯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