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声音顺着手机听筒往外扩,钻进他的耳朵里,沈时疏微微睁大了眼睛,望向张佑年,压抑许久的怒气终还是没忍住,泄露出了半分。
这是他的声音,张佑年拿沈桂舟的声音调出了他的声音。
沈时疏拿手机的力度一下子收紧,脸色重新冷了下来。
“这个声音还是调试得不真,毕竟是他的声音,等我找人再调一版合适的,你别生气,时疏。”张佑年有些慌张。
沈时疏冷笑了声。这是觉得他不满意呢。
他打字:“你怎么对他。”
“我怎么对他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回来了,时疏,不会再有人打扰我们了。”
沈时疏没继续打字,就这么看着他。
“他不就是想取代你,我就让他当,当个够。”
然后就把沈桂舟搞成这么一副疲倦不堪的模样。
沈时疏有些气得发抖,没想到临消失前,还能让他这么真情实感地气一回。
他以为帮沈桂舟找到了值得托付的人,哪成想,却是找了个疯子。
“他的脚呢?喉咙呢?”
“三年前他要跑,摔下楼摔坏了,喉咙不清楚,再见就是这样了——但我会联系医生帮你治,国外有医生有办法,我已经找到了。”
好。
是帮“你”治,不是帮“他”治。
他消失后,沈桂舟怎么办。还有另一个害沈桂舟哑了喉咙的罪魁祸首,再碰上面,沈桂舟会认出来吗?
沈时疏攥起拳头来,气极反笑,朝张佑年勾了勾手,嘴角挂笑。
张佑年凑了过来。
“嘭”的一声闷响——沈时疏一把拽住他的领子,往他那张看起来就很贵的脸上猛打了一拳。
力气很大,沈时疏几乎把所有劲都用上了。
张佑年瘫在床上,吃痛地捂着脸颊,一脸怔愣地看着沈时疏。
半晌,气若游丝地吐出句话来:“你、你打我?”
“人渣。”沈时疏说道,喉咙一阵刺痛,他咳了咳,转身就要走。
“等等!”张佑年一把拉住沈时疏的衣袖。
沈时疏一把拍开,拿手机打字:“别误会了,我从来没喜欢过你,喜欢你的一直都是沈桂舟,要不是为了桂舟,我才不会和你接触。”
趁着张佑年愣在原地,沈时疏丢开手机,转身打开门走了出去,沿着楼梯,沈时疏捂着心脏朝下走,身后传来沉闷的砸地声,是张佑年掉下床了。
他得赶紧回房间,像之前每一次一样,再换回去前,回到一开始睁眼的地方。
他没时间了。
上一次他出来前是在两年前,再上一次是在大四。
中间的间隔很长,他好像遇见了什么人,什么事,遭到什么干涉,所以他才突然会有那么长的空白,听不见沈桂舟的一丁点声音。
那在这期间,沈桂舟有多少心底的求救没被他听见。
这回这一拳打得也很仓促,若是时间允许,他恨不得狠狠多给张佑年来上几拳,逼迫他许诺,对沈桂舟好些、更好些,若是当年有什么误会一并拉出来解释清楚。
对张佑年有好感的从来都不是他,是沈桂舟。
借来的时间终于用完了,沈时疏眼前突然蒙上一层黑雾,他脚一拌,整个人从第三阶楼梯往下坠,没了意识。
–
日光透过眼睑,沈桂舟却并不想睁开眼睛。睁开眼睛就意味着要面临新的一天,昨天的经历仍旧历历在目,他都不用动,就知道这副身子肯定破旧惨了。
昨天到后边,张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