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都是因为,她是个废物。
没有文化,身体还不好,有需要长期吃药的慢性病。光靠她一个人,别说家?里两个孩子?,一个杨棉她都养不好。
所以,哪怕被打得再恨,哪怕每次杨光宗偷东西,她去道歉的样子?再丢人,想想孩子?,李桂兰都忍了。
她眼泪“唰”地掉下来:“这,他坐牢了,我们母子?三个可怎么活啊?我有慢性病,赚不了多少钱,孩子?也不能没有爸爸……”
身后传来一个气?冲冲的声音:“这种爸爸,不要也罢!”
李桂兰回过?头,泪眼朦胧:“小阳?”
李桂兰的大儿子?杨阳接到电话,从位于之江省的大学坐高铁赶了回来。
他剃着?干脆利落的平头,外貌算得上帅气?,但给?人的感觉却有点“刺儿头”。此刻皱着?眉,面带愤怒:“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这种人是不会悔改的,你早该跟他离婚,偏偏你总听那些七大姑八大姨说什么日?子?就是这样过?的鬼话。”
李桂兰只是流泪,一言不发。
杨阳颇为怒其不争地叹了口?气?,正?想说什么,一个女?警员打断他:“我听说这边有家?暴受害者,一个女?人和一个女?孩子?,是你们两个吗?”
杨阳不可置信地扭头:“他又开始打你了?”
上前一步,撸起?李桂兰袖子?。
上面斑斑驳驳,都是淤青和疤痕。
杨光宗忌惮杨阳,但凡他在?家?,提前几天都不会打人。
杨阳一直以为,他这方面是真的不敢了,这次也就是犯了偷窃的毛病。
气?得脑子?“嗡嗡”的,气?都喘不过?来:“他在?哪个审讯室?”
自然不会有人告诉他,怕他冲动做出什么事。
杨阳得不到回答,狠狠深呼吸一下,稍微平复一点脸上的凶悍,略蹲下来对杨棉说:“棉棉,我不是跟你说,要是那老头子?又打咱妈,要打电话给?我?这么久了,为什么你们两个,什么都不说?”
这种情况,警员们都不好乱说话。
裴宴本来冷眼旁观,但此刻见这顶多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眼眶通红,多少有点看?不下去:“她们大概是顾虑你。”
杨阳回过?头:“你是?”
“受害人,”裴宴略一点头,“你这种冲动性格,要是一气?之下把人捅了,前途尽毁怎么办?”
“哪怕你没这么不理智,既然你在?外省上学,那肯定?不能常回来,她们告状,杨光宗说不定?变本加厉地打她们。”
“当然,你妹妹不告状,也有可能是单纯被打怕了。”
杨阳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什么意思?”
杨光宗虽然打老婆,但他记忆中,从没打过?孩子?,但是听裴宴这意思……难不成是他想的那样?
裴宴微微蹙眉,什么什么意思?
“你妹妹暴雨天跑来我店里,告发你父亲,”她说,“我相信她,就是因为看?到她大臂上伤痕。”
杨阳愣在?原地。
最先反应过?来的,竟是李桂兰,她一改刚才不发一言,懦弱到泥里的模样,用力?撩开杨棉袖子?,看?清杨棉大臂上伤痕,呆滞了一会,忽然凄厉地尖叫了一声。
“棉棉,这就是为什么你这两年不让我给?你洗澡、穿衣服?”李桂兰整个人都开始颤抖,“我还以为是你长大了,想独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