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你不是我和我说了书馆现在是你的,我才不想带你去招眼。”
萧明潇刚从道观上下来,打扮朴素,眉眼却鲜妍的不像话,宛如秋日唯一一抹亮色,美丽又夺目,以致莫成意从始至终都无法将视线从他身上挪开。
莫成意低笑:“也是。”
也不知道以前最喜惹人眼球的是哪个小孔雀。
去到蒹葭书馆,萧明潇将莫成意推走,独自一人走了进去。
掌柜的告诉他,这里只有月华仙尊和闻望的师徒本可以听。饶是莫成意和他说过买下书馆这回事,萧明潇也不好意思了。
掌柜的还对他挤挤眼:“我们也不想只卖这出戏,你说这生意还做不做了?但没办法呀,我们老板娘喜欢。”萧明潇赧然附和人家“可不是吗?”,脸上烙铁似的烫熟,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往里走。
蒹葭书馆有他最熟悉的珐琅掐丝金屏风,香草点缀的粉墙,雅致讲究的风水布局。
他最喜欢的隔间一眼便能望得到。
结伴而行的千金小姐们推搡着走路,娇声谈论着时新的华贵头面,腰间别着情哥哥送的淡粉色吊坠,咿咿呀呀坐进了各自屏风中,等待着说书先生的到来。
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
萧明潇坐进他的隔间,蓦地忆起最初的那些光景。
那时他总要抽空来听一回说书,莫成意送他来书馆之后还要问他晚膳吃什么,他每次都佯装腻烦莫成意,实际上心里甜丝丝的。
台上,说书的潭老先生又耷拉着眼皮开讲了。
“受辱多年,打骂不断,就是做徒弟,闻望也该恨毒了自己这个铁石心肠的师父,可他仍然勤勤勉勉在师父脚边做条乖顺的狗,未曾有一句怨言。”
“一日恰逢十五月圆,月华仙尊即将闭关。闻望念着又要许久不见师父,心中郁结,小酌一杯,酒壮人胆,终于忍不住对心上的仙尊表了心意。”
“闻望以为自个儿是用自己的舌头去暖融月华仙尊这块寒冰,怎么着也能含冰成水,可惜他师父是块冷石头。你们说,石头又怎么暖得化呢?”
“徒儿被赶出师门那日,发誓总有一天会将清贵冷淡的师父关进不见天日的地下,日复一日,只能见自己。”
潭老先生语毕,萧明潇却没见周围有人要走。
萧明潇愣了愣,只见往日讲了第一话便结束的老先生呷了口茶水,又接着讲起了第二话。
从前要苦等许久才能听到,如今书馆只讲这一折话本,倒是有的听了。
“月华仙尊虽说对闻望严苛,实际上极为欣赏闻望。然而他听信谗言,以为闻望是天生魔骨,故而将其逐出师门,只是那时机不巧,恰好赶在闻望对他真情告白之际。”
“闻望心灰意冷,拜昆仑修无情道,终于功成。”
“他抽了他师父月华仙尊的仙骨证道,眼看就要飞升,他却将自己浑身的修为也废了,留在了他关押他师父的那个地牢中。”
中间又是一遭难言的互相折磨,萧明潇都有些不敢往下听。
谁都知道他喜欢这个话本,可其实他大多听不到结局,从第二话起,他都不敢多听的。
闻望和月华仙尊其实没有好结局。
他们误会良多,越往后关系越糟糕,却也没人再在乎最初的那些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