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方法有些极端,但陆寒山并不认为自己主观有什么过错,他太了解施如霜了,如果他没有把那锅“海鲜汤”打翻的话,以施如霜那股子热情劲儿,她一定会让云游尝到自己的手艺,说不定不仅仅是品尝这么简单,她会逼着云游喝一大碗也说不定。
当然,陆寒山并没有觉得施如霜有什么坏心思,她只是被宠得太娇惯了。
施如霜从小在一个很富裕的环境里长大,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后来遇见陆寒山的父亲,男人对她一见钟情,追了她整整一年才把她追到手,两人结婚后,男人也对她极尽娇纵,不舍得对她说一句重话,是以施如霜从来不会觉得自己有什么错,也不考虑自己的行为会不会给别人带来困扰,她就像是夏天正午的太阳,热烈,明媚,却时常不自觉地将人灼伤。
更小的年纪时,陆寒山不懂事,还会试图跟施如霜解释,会跟她讨价还价,现在他已经不会了,随便施如霜怎么想他都可以,他改变不了施如霜,施如霜也无法左右他。
施如霜张了张口,被陆寒山满不在乎的语气给气到了,一时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陆寒山倒是一脸淡定地转身朝着门外走去。片刻后,他拿着扫把和垃圾桶回来,半蹲在地上那滩黑黢黢的东西面前,闷声不吭地打扫起来。
施如霜冷着脸看他的动作,旁边儿站着的闫思彤和云德明反应过来,云德明伸手把陆寒山手里的东西接过来,说:“来,让叔叔来吧,小心扎到手了。”
闫思彤则转头劝起施如霜来:“施姐你别生气,小孩子不懂事,下次注意一点就行了。”
陆寒山拒绝了云德明的帮助,独自一人把一片狼藉打扫干净,施如霜也没接闫思彤的话茬儿,后来闫思彤想过去帮忙,施如霜伸手拦住了他。
全部打扫干净以后,施如霜冷着脸问陆寒山:“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解释的吗?”
陆寒山单手拿着扫把,直溜溜地站在那里,脊背挺拔,表情坦然,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今晚上不要吃饭了,明天也不许吃,回房间里反省自己!”施如霜冷冷地嗤笑了一声,垂眸睨着他,说,“等什么时候你想好了,打算跟我道歉了,你再出来找我!”
闫思彤和云德明还想再劝施如霜两句,但施如霜显然已经不想听了,不等两人开口,她便先转头对两人说道:“思彤,德明,你俩不用为小寒说话,我自己的孩子,我自己知道要怎么教育他!”
闻言,云游父母便不再多说什么,作为外人,他们确实无法插手太多,更何况,在这件事上,两人都觉得陆寒山做的有点儿过分了,再怎么样那海鲜汤都是施如霜的一片好意,陆寒山不该一声不吭地就直接把它们打翻在地。
云游一直站在旁边儿,牵着闫思彤的手,他刚刚出院,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刚才闻到“海鲜汤”的味道时,被刺激得咳嗽了好几声,而在陆寒山打翻了瓦罐之后,他的目光便一直盯着陆寒山,直勾勾的,一动不动。
小少年的嘴唇抿得紧紧的,唇色依旧泛白,颊侧的小梨涡因为用力而微微泛起,一脸严肃而认真的表情,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陆寒山被施如霜反锁在了房间里,闫思彤和云德明都觉得十分尴尬,他们本想带云游回家的,再怎么说陆寒山摔锅这件事也算是因他们而起,他们实在不好意思让云游留在这里,但施如霜很热情地挽留,最终他俩还是把云游留了下来,两人则匆匆地告别了施如霜,上班去了。
施如霜给家里的保姆阿姨打了电话,叫她再去市场上买些新鲜的海鲜来,在等待的时间里,云游悄摸着跑到了陆寒山的房间门口,轻轻地去敲他的门。
“咚咚。”
“咚咚。”
云游敲了好多声,房间里都没有人应,于是他轻轻地喊陆寒山的名字,喊了几次之后,陆寒山的声音终于从门后传来,语气冷冰冰的,听不出什么情绪:“有什么事?”
“你……你可以开下门吗?”云游有点儿矮,得踮着脚尖才能摸到门把手,他十分艰难地扒拉着门,小心翼翼地试探,“我有话想跟你说。”
如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