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修文眼疾手快,立刻用肩膀顶上?盾牌,巨大的惯性震得他肩胛崩裂,有液体顺着?他的胳膊淌下来,他咬牙闷哼一声,却没有松开盾牌。
有了他的支撑,空出一个大洞的缝隙被堵上?,强弩又一次如雨落下,却没有弩箭冲破缝隙射/在?亲卫们身?上?。
“多谢修文。”
亲卫惊出一身?冷汗。
“没事。”
赵修文吃力顶着?盾牌,“当心点,盛元洲的弩/军很厉害。”
亲卫点点头?,在?另一人的搀扶下站起身?,补上?自己的位置。
一行人继续前进。
他们彼此帮扶,还险些?葬身?在?箭羽下,而只有自己一人的七悦,此时又是怎样的光景?
这样的问题不能细想?,一旦细想?,便是恐惧从心底漫出,顷刻间便占领整个身?体。
——这种恐惧不是畏惧死亡,而是畏惧身?边人的死亡。
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他们是生死与共同甘共苦的同袍。
众人艰难往前走。
近了,近了,更近了,近到他们几乎听?得到姜七悦呼唤石都的声音。
小姑娘原本脆生生的声音此时哑得厉害,还隐约带着?哭腔,焦急着?想?把没有回应她的人唤醒。
众人听?得心头?一颤,身?上?忽而生出无穷力气?来,缓慢的步伐被加快,他们终于来到姜七悦身?边。
姜七悦拿的两块盾牌此时已破烂不堪,小姑娘一只手艰难撑着?,一只手把石都揽在?怀里,以?自己的身?体为遮挡,想?要为石都挡住源源不断的强弩。
可强弩如此厉害,她如何挡得住?
如果最后一层盾牌被强弩震碎,那么等待她的,是与石都一起被强弩贯穿,死在?这片被鲜血染红的土壤。
“七悦,咱们走。”
赵修文眼眶一红,对姜七悦伸出手。
姜七悦迷茫抬头?,“大哥,你们怎么来了?”
“大哥来接你回去。”
赵修文温和笑着?,声音却有着?不易察觉的哽咽,“阿和在?等你,还有婶娘与叔父。”
姜七悦鼻子一酸,险些?哭出声,“我答应过阿和,要好好把你们带回去,可是,可是......”
视线落在?一身?是血的石都身?上?,她再?也?说不下去,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从那张略显稚嫩的脸上?滑落下来。
“七悦,虽天生神力,可还是个孩子,不要把事情全部揽在?自己身?上?。”
赵修文叹了一声,将人搀起来,温柔擦拭着?小姑娘脸上?的泪,“保护你和石将军,是大哥的责任,不是你的。”
“不哭了,咱们走。”
赵修文温声说道,“阿和婶娘叔父他们还在?等咱们,咱们一定要回去。”
姜七悦吸了吸鼻子,胡乱擦了下脸上?的泪与血,声音还带着?小哭腔,“恩,咱们一定要回去!”
队伍重新出发。
石都伤得太重,让原本便行动缓慢的队伍走得更加慢。
“修文,我这边只剩下一层盾牌了!”
一个亲卫焦急说道。
一个盾牌,便意味着?随时会被强弩穿透。
赵修文背着?石都,大脑飞速运转。
一块的巨大石头?突然闯进他视线。
说是石头?,但更像是放大版的磨盘,扁而宽,大而长,堪称石块版的盾牌。
赵修文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