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是精怪,咱们再想其他办法,若她不是,您贸然?动手只会伤了?您与阿和的?父女?情分。”
“那你现在便?去。”
相豫拔了?军师手里握着的?笔,抬手把?军师拉起来,便?把?人往外推,“现在去,马上去——”
话说到一半突然?一顿,男人眼底的?眸色变了?味。
——按照这位军师脸心黑手更黑的?行事作风,军师怕不是巴不得来位有能耐的?精怪来占他那没能耐的?女?儿的?位置。
相豫的?脸色登时冷了?下?来,一双眼睛看着韩行一,“军师,你该不会想将错就错吧?”
“......”
他就知道这厮敏锐得很!
这种踩在相豫底线蹦跶的?事情哪能承认?
更别提他之前还砸晕了?这厮,阻止他救小?阿和,两件事凑在一起,足够让他日后喝一壶。
韩行一咬死不承认,脸拉得比相豫还长,“主公,您这是哪里话?”
“阿和虽是您女?儿,但?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跟我自己的?女?儿有什么区别?我怎会眼睁睁让她被精怪夺了?身体?”
毫无疑问,军师是仙风道骨的?军师,排兵布阵与治理民生都是一把?好?手,任谁见?了?都要赞一句果真是经天纬地之才,死了?必然?能配享太庙的?那一种。
当这种人以悲天悯人的?语气?说着义正言辞的?话时,人精如相豫也不由得被晃了?一下?眼。
——等等,良心这种东西他家军师真的?有?
难道是他以前误会军师了??
做事比他还没下?限的?军师其实是一个颇为仁厚的?人?
一时间,相豫不知道是该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还是不相信自己以前对军师的?判断。
“主公,在您心里,我竟是这般无情无义之人么?”
韩行一拂袖冷笑。
这种话哪敢承认?相豫当下?便?道,“不是,绝对不是。”
“既如此,主公为何不信我?”
韩行一斜睥着相豫。
相豫被他看得有些心虚,“倒也不是不信军师。”
“只是,只是对于很多人来讲,现在的?局面是最好?的?,现在的?阿和,也是最好?的?。”
顿了?顿,相豫一声?长叹,“至于之前的?阿和去了?哪里,又为何消失不见?,他们根本不会在意。”
“在意这种事情的?,只有我与贞儿......不,或许只有贞儿。”
相豫自嘲一笑,“现在我虽在意,可若过个三五年,一身棱角被乱世磨平,或许在我心里,现在的?阿和便?也是最好?的?。”
韩行一心口蓦地一软,“主公何必把?自己说得这般不堪?”
“主公是重情重义之人,断不会因为环境而改变。”
他冒着被通缉的?风险追随相豫,为的?不就是这个吗?
此人虽一无家世二无钱财,但?重情义,有担当,绝非成?就大事之后便?兔死狗烹的?薄凉君主。
“借军师吉言,我也希望我能初心不改,无论十年八年,还是百年千年,我都不为外界所改变。”
相豫道。
韩行一颔首,“这是自然?。”
他对这位枭雄比这位枭雄对自己都有信心。
“既如此,那军师便?该明白我对阿和之心。”
枭雄话锋一转,威严虎目委屈巴巴,一眨不眨看着韩行一,“我不能没有阿和,就像你不能没有天下?为棋。”
“你没了?天下?,一身抱负无法施展。”
“我没了?阿和,会被贞儿剁成?肉泥。”
龙行虎步的?枭雄扯着韩行一的?衣袖嘤嘤嘤,“军师,你一定要救我一救啊!”
“你难道想看我被贞儿碎尸万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