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蒙脱被逐旭讷背过手摁下去,下巴撞在地面上发出一声重响,就在易鸣鸢以为他?不会说话的时?候,他?似笑非笑,从牙关?里漏出两个字,“全部。”
“带走?。”
扎那?颜一声令下,厄蒙脱连同六人全都撤出了这个屋子,片刻后?,她?说:“今日过后?,他?可能会旁敲侧击解药的模样,记住不要让他?看?见干锦葵的样子,煎药时?必须有至少三?个人守着。”
瑞香狼草和锦葵远远看?去都是紫白色,一时?之间难以辨认,若没有干锦葵作为依照,恐怕会因为误摘瑞香狼草而?再次中毒,所以必须谨慎小心。
说完,扎那?颜长舒一口气,招手让不明所以的逐旭讷也坐过来,在几个孩子面前,她?露出几分属于?母亲的关?切,嘱咐道:“此次出征凶险万分,如同雄鹰和金隼的较量,不要冒进?,不要勉强,记住相?互信任,稳妥为上,我要看?到你们一起回来。”
三?人点点头,都把她?的话记在了心里,易鸣鸢好久没听到这种出远门前的嘱托,想起去往庸山关?前娘亲给她?大包小包整理行装时?的样子,霎那?间掉下两滴眼泪。
这时?,扎那?颜又不放心地重复雪中行路的注意事项,程枭目不斜视,认真地将她?的话一个字一个字记下来,易鸣鸢眼泪擦得飞快,不想让他?们看?见,可在意她?的人总能关?注到她?的所有情?绪,他?悄悄揉了一把她?的发顶,“阿鸢也好好记。”
扎那?颜还有别的事务要忙,这里的事情?完毕便回去了。
逐旭讷没听到前半段易鸣鸢所中之毒与厄蒙脱不同的那?部分,砸吧着嘴又惦记起那?些没吃完的糕点,“我也走?了,你们真不来?那?我可就全包圆了!”
他?离开?时?欢呼雀跃,没一点将要出征的紧迫之感?,这心大的样子直让易鸣鸢羡慕不已,她?佯装不平衡地撅嘴,“要不我们也去钓鱼,放纸鸢,或者骑骆驼吧?”
程枭看?得心痒痒,揪了一下她?撅起的嘴,摸上去跟亲起来一样柔软,“鱼三?日前钓过了,放纸鸢又冷,我带你玩别的,戴上面纱,走?。”
出战前确实该好好放松一两天?,开?春后?,漠北中可供玩耍的地方像雨后?的春笋般冒了出来,现在的天?气正适合去高?高?的沙丘上滑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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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鸣鸢跟程枭同骑一只骆驼,慢悠悠晃到一个四周尽是黄沙的戈壁滩,有些地方碎石较多,需要当心避开?,有些地方黄沙不够厚,无法顺畅地滑下来,他?们找了一炷香的时?间,才终于?选定了一个适宜滑沙的高?坡。
程枭拖着厚厚的两大块牛皮,牵着她?的手一路走?上高?坡,易鸣鸢一步一陷,好在穿的靴子包裹到膝弯之下,是沙子掉不进?来的高?度,免去了脚底的痛苦。
她?抽出左腿,右腿又陷了进?去,抽出右腿,左腿又陷了进?去,把她?急得直冒汗,在骆驼背上吹冷的肌肤逐渐回温,她?甚至起了一个荒唐念头,“这该不会是流沙吧?”
不然怎么解释她?一步一陷的事情??
可程枭走?得异常平稳,在不断下落的黄沙中如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