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破局,使?鹬蚌不再是鹬蚌,就得打破他们二者之间稳定的关系。
“只要让优犁相信厄蒙脱部落已经臣服于大?单于,我们面临的困局便可?不攻自破。”说完之后,易鸣鸢还?有点紧张,她?更?小一点的时候对兵法不感兴趣,还?是庸山关之行时,见识到?爹爹和哥哥的活学?活用,回京才把兵书捡了起来?,重新通读。
纸上谈兵终究比不上一刀一枪杀出来?的经验,她?蜷起手指,看向服休单于沉重的脸色,担忧地想,自己是不是多嘴说错话了?
半晌,服休单于抚掌爽朗地大?笑数声,夸赞道:“好一个聪明的小女娃,扎那颜没?有看错你?。”
对于厄蒙脱部落来?说,堵在?别人家城门口是要承担非常庞大?的风险的,他们不敢带上所?有的粮草,唯恐夜里被转日阙飞支火箭过来?烧光。
毕竟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
因?此,他们选择每隔一段时日派专人输送,间隔大?约为十天。
人总要吃饭的,只要战还?在?打,优犁的供应便不可?能断掉,他们需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冒充厄蒙脱部落中人,找到?附近优犁的部下,告诉他们厄蒙脱选择归顺大?单于,不再听从优犁的差遣了。
届时,厄蒙脱的供应跟不上,优犁的计划也会被全盘打乱,而右贤王部则摇身一变,成了收网的渔翁。
扎那颜举止上较为矜持内敛,没?有像服休单于一样大?声夸奖,但还?是弯着眼角说了一句:“不错。”
殿内的其他阏氏和未出战的首领们可?就疏狂多了,车轱辘般的好话被他们说了个遍。
易鸣鸢收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夸奖,脸上一热,她?感觉自己好似回到?了儿时上学?堂的年纪,这周围的一个两个,都把自己当作了家中子侄或者妹妹,自己微不足道的一个想法,竟引得他们争相夸赞。
她?用袖子擦掉桌上的地图,支着脑袋望向殿外,心中感慨万千,这里没?有勾心斗角,没?有近乎苛刻的尊卑关系,实在?是太好了。
被云层柔化了的云悬在?空中,易鸣鸢的眼睛被照得干痛无比,不过……要是自己能继续活着留在?这里,那就更?好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听着服休单于在?上首部署战术,渐渐眯起眼睛开始打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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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盈盈,亥时
“你?来?啦。”
易鸣鸢朦胧中听到?了铁甲碰撞的声响,她?与睡魔做起斗争,终于把自己从无休止的黑暗里拉扯出来?,一抬眼就是程枭反握钢刀,步履匆匆地从殿门进来?。
她?直起上半身,一件外袍从背上滑落下去,是扎那颜常穿的花色,几个时辰前,扎那颜见她?撑不住困意倒下去,特意拿了一件厚实的袍子给她?盖上。
议事殿本就烧着炭火,又有仆人照看,趴在?矮桌上瞌睡一会也没?事,但因?坐姿的缘故,醒来?时怎么着也不会太舒服。
易鸣鸢浑身酸痛,像一条软塌塌的面条一样倒在?程枭身上,抬头盯他的下巴,带着一点点幽怨道:“怎么才回来?。”
“别,我身上都是血。”男人试图推开怀里的“烂糊面条”,他刚杀了一堆敌人,血液沾满了铠甲,实在?不是一个适合当靠枕的良选。
易鸣鸢被推出几寸,转头果然看见背后和衣袖上全都蹭上了血迹,她?一时之间没?有恐惧的情绪,第一时间涌上心头的问?题是不知道程枭有没?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