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这?个。”
易鸣鸢接过一看,这?还是当初她亲手织的那块,上面?的花在同色绣线的弥补下?一点也看不出来织坏的痕迹,“你还留着呢。”
自己临走前?想给程枭缝个布兜子用,还没来得及做完就逃了,所以它现在还保持着一个未做完的形态,乍一看像一块汗巾子。
“嗯。”
易鸣鸢把布捂在鼻子前?,由于这?层阻隔,她的声?音显得闷闷的,“方才扎那颜说?你求过服休单于,想要把我从中原接回来,这?是怎么回事?”
她以为程枭只服休单于争取到了一个“抢走”自己的机会,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他究竟做了多少?
“那我们先说?好?,阿鸢这?次不能生气,”这?个姿势有些?许别扭,程枭把人放下?,半蹲在易鸣鸢身前?,“上来。”
易鸣鸢趴到他背上去,汗巾子刚好?够两个人同时把口鼻捂上,她一只手护在男人脸前?,纳闷道?:“我为什么会生气?”
程枭将上一回冷战时抓心挠肝的事儿一说?,再次不确定地向她讨要保证,“不许生气,不许不理我,也不许分?房睡。”
他性子向来骄傲,也唯有在易鸣鸢面?前?,才会展露出无处安放的紧张情绪,这?略显卑微的话要是被逐旭讷知道?了,怕是要被他笑掉大牙。
“我怎么会生你气呢,”易鸣鸢眼?里闪过一丝狡黠,语气变得淡淡的,一字一顿地说?:“我分?明是讨厌死你了。”
程枭霎时站定不动?,不敢回头看身后人的脸色,只笨拙地解释道?:“那时候我听说?你过得不好?,所以才求涂轱在和谈的文书上加一个和亲公主,这?个人选不会是别人,因为我让约略台在市井里反复提你的名字,我这?不是做戏算计你,我……”
易鸣鸢憋着笑,没多久就破了功,同时心尖像是被猛地戳了一下?似的,在此刻变得又?甜又?酸,她松开?攥着的布料,伸手牢牢抱住程枭的脖子,任凭多少沙子吹进?鼻腔都没有关系,“我骗你的。”
“真的?”男人僵硬的肌肉明显放松下?来,这?才敢扭头。
易鸣鸢真诚地看着他的眼?睛说?:“我那个时候不理你是因为我想逃回庸山关,但是对你有点,嗯……舍不得,不是真的生气,我生气才不是那样的呢,至少要十天半个月不理人才行。你这?是为了我好?,我心里都明白。”
说?着说?着,她嘴里呛了口风,咳得眼?尾都红成了一片,她拿开?程枭想要帮自己顺气的手,想要一口气把话说?完,“要不是你把我接来,我现在应该还在萧索的宅子里潸然泪下?,我……咳咳!”
沙子在喉管里的感?觉并不好?受,她忍了半晌,到底还是没有讲完煽情的一段话,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程枭在北境住得久,早就适应了这?里的风沙,嗓子眼?丝毫不受影响,他把布直接盖到她脸上,加紧了脚步提速,凭着自己的想象将她未说?完的话补齐,语气潇洒畅快,“你喜欢我,爱我,感?谢我费尽千辛万苦把你接回来。”